“就算你不是真心的,但我真心过。”
“我长那麽大,很少有人喜欢我,让我觉得我被真实地喜欢著并且在这操蛋的世上能够有所依靠的人,好像就只有你了。”
他期待著这些话的後面,是那个少年像揉碎的星光一样的眼睛朝他抬起来,他期待著对方会告诉他,这种喜欢会永恒存在,他期待著一个散发著干净得好像叶茎被折断时流出的青涩气息的拥抱。
他期待的是这些,而不是那个叫江城子的家夥对他说:“我最蠢的就是相信你。”
胡駸伸手阻止了母亲的下一部动作,他放下了行李,然後奔跑起来。
──现在还来得及吗?就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承认,我比你蠢得多,我终於干了让自己後悔的事,没有比这更蠢的了。
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以後会好好地、好好地跟你在一块。
我不会再说那些混账话了,一次也不会。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我愿意的。
我一早就愿意的,只是我才明白过来。
你能原谅我吗,因为我这次反应比你还慢了。
你能原谅吗?
胡駸跑到了尧城高中,他的身体像被点燃般发著热,心脏因为剧烈的奔跑而跳动得几乎抽过去,但是他觉得冷,恐惧使汗水都变得冰冷犹如水蛭。
他跑到了江城子所在的班级,这个时间是上午的第三节课,江城子最喜欢的生物科目正行进到总复习的最後环节。
後黑板用整个版面写上了高考倒计时,此时距离末日还有12天。
胡駸抓住门框,朝教室里面急切地扫视。他的推测应该百分百正确的,这个时候,江城子应该正在上课才对。
自己离开了他,他的唯一寄托应该是度过这个仪式,这个他一直在为其准备的将青春画上句点的仪式。哪怕不是为了胡駸,他也曾为自己而将学府视作目标。
他应该在这才对……
“这位同学,你有什麽事?”生物老师不悦地推了推眼镜。
讲台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那不是三班的胡駸吗?”
“我找江城子,他在吗?”胡駸艰难地喘著。
生物老师愣了一下,吞了枣核一样微妙的表情,看上去又像是遗憾,不愿再开口。
“他退学了。”有人代替老师开了口。
胡駸把目光转向坐在第一排的某个女生,那张脸他有点印象,似乎有段时间爱追著江城子後面叽叽喳喳地闹腾。
“他一个月前来退的学,不说原因,谁也劝不住。”女生说完,就把视线转到一边,这时候老师也端起课本开始继续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