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额头,放下手臂的顾伟拉着耿天起身回屋,按坐下耿天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你办黑猪宴的宗旨是啥,是让人知道双鸭屯能养猪能种树能买到好的手工羊毛品。是不是这个理。”
看着耿天,顾伟虽然带笑,但眼神中的认真却让耿天不得不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油笔,顾伟眯了下眼睛,“虽说县官不如现管,但至少县长你得请吧。”
呼吸一滞,耿天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为啥?要是请完他吃好了没完没了总来,俺是给还是不给?不请,俺在网上撒布消息。”
梗着脖子反对的耿天让顾伟表情一沉,“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线,人家还能差你那点黑猪肉,再说了,谁傻逼似的你说黑猪宴就黑猪宴,人家认识你是谁?你双鸭屯有啥?是有好吃的还是有好玩的?死冷寒天的,谁没事闲的跑你这来吃不知道真假的黑猪肉?”
沉着脸带着一丝阴郁的顾伟让耿天脸色有些发白,尤其是那一句句好像刀子似的话语更是让耿天满心不乐意,双鸭屯啥样,他不是不知道,但耿天是真不乐意跟当官的打交道,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官身对于耿天来说就是吸血鬼,要是吃好了,你是给还是不给?不给,在人家地头,人家想整你跟玩似的,给?他给的起吗?
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耿天憋着劲的不吭声,站在门口看着没说两句吵起的耿二生皱了皱眉,擦了把手放下毛巾走进屋里,坐在耿天旁边安抚的拍了拍耿天。
“小七,你的好意,俺们不是不懂,可你说,先不说咱能不能请得动,就是请动了,这眼瞅着就年底了,人家要点猪肉,咱给不给?给,怎么给?给一个还是给俩?不是二叔说,咱给不起。”
轻声说道的耿二生话语中的无奈让顾伟顿时反应过来,拍了下额头,“这事怪我。”
说完,伸出大手揉了下耿天头顶的顾伟在耿天一甩头时无奈的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看向耿二生,“二叔,是我没说清楚,县长是我战友,今年新调来的,那人吧,挺有本事的,咱毕竟还是人家管辖范围内,不说别的,要是县长能够支持咱们,至少以后麻烦能少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不是反对天儿说的在网上发布消息,这吃的东西不像别的,咱最好是最好各种措施,如果县里能够帮着咱们做这个不是比咱们自己做好?毕竟县城在小他也是一级单位。”
掰开了揉碎了的解释让本来有些生气的耿天胸口那点不悦慢慢消失,耿天何尝不知道真要自己发布消息,信不信不说,没准还会落下一顿奚落,可让耿天靠着县里,耿天确实不愿意。
低着头不吭声的耿天让顾伟知道耿天还是不乐意,想了想,顾伟多少有些明白耿天的不愿是因为啥,想了一下,顾伟敲了敲桌子,“天儿,你看这样行不行,咱自己办个网页,不做啥特效,就把现在的双鸭屯排上照片发到网上,特意表明让人来认养土地和树苗,咱提前说好,为了感谢大家伙的支持,头一批来认养土地和树苗的可以参加咱双鸭屯办的黑猪宴。”
边想边说的顾伟语速虽然缓慢,但脑子却转动的极快,越听越觉得有点意思的耿天慢慢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眯着双眼敲着桌子的顾伟,眼底的不赞同渐渐消失。
有了双鸭屯自己的网站,陆续上的手工业也可以挂上,“把手工作坊也拍照传上去。”
一直没有吭声随着顾伟思路往前走的耿天想到那个已经初步成型的手工作坊,眼底闪烁着点点亮光,重新露出笑容的耿天让顾伟笑了一下。
不过,想了想,“天儿,你那些果树苗哪?有图片吗?”
点点头的耿天拿出手机打开网页递给顾伟,看了下经过处理的图片,顾伟皱了下眉头,沉吟了半响,摇摇头,“这不行,这图片一看就是处理的,既然咱走农村路线就不要这些,先去山里拍点能找到的果树,然后把你要栽种的果树全部写上,让所有认养的人自己挑选。”
一步步完善着,你一言我一语,直到端着大碗走进屋的耿二生把碗放在桌上,两个人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彼此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纸笔,甩甩胳膊,闻到饭香的顾伟拿起耿二生先端上来的糖饼咬了一口。
“天儿,你认知做网站的吗?”
咽下嘴里的糖饼,顾伟抬头看了一眼耿天,脸上一红,嘿嘿一笑的耿天摇摇头,“不认识,晚上打电话问问卫国哥,他同学应该有。”
高中都没毕业的耿天上学时,跟同学关系一般,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坏,一是因为耿天老实,在外不喜欢说话,二是双鸭屯的孩子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让耿天并不喜欢跟镇上的孩子过多的来往。
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耿天,顾伟摇摇头,“算了,还是我找吧,我们局里的小刘是搞这些东西的,不过,天儿,咱不能白用人家,以后维修啥的都需要人家。”
知道耿天有点小抠的顾伟事先打好招呼,也不是完全不懂顾伟啥意思的耿天白了一眼,“七哥,俺没那么抠。”
嘟囔了一句的耿天低头咬了一口糖饼,笑了笑没有吭声的顾伟吃过饭扔下顾老三开着车离开了双鸭屯,送走顾伟,收拾一下跑到村委会的耿天找到了耿顺、张百利。
临近年底,又要面对每年一次的年底工作汇报的耿顺、张百利忙碌着做登记和报告,虽然以双鸭屯年年垫底的形势来看,报告到了最后其实就是一张废纸,但却不得不早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