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着脑袋,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那张近乎完美的侧脸,“以后管他什么有的没的,你都只用做给我看。”
此语一出,含音不禁又害怕地抖了三抖。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首辅大人愿意对她的主子一忍再忍,那这回,首辅他还会继续容忍吗。。。。。。
晏辞只是黯哑地笑了声,“臣遵令。”
其实他根本不必再去遵令,因为从始至终,她本就是他的天。
“你。。。。。。你说什么?”
凌愿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瞳眸倏然亮起,“没听真切,你再说一次。”
只是这一回,她再也没听见她想听的声音,任凭她再怎么软磨硬泡,晏辞硬是一声不吭。
嘴硬不肯说?没关系。
凌愿欣唇角微微扬起,今天能有这么多意外收获,她已经很满意了。
许是她还没来佛庙,菩萨就已经听到她的心声了,开始显灵了呢。
含音慢吞吞地跟在二人后方,直到有些距离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对温离道:
“你不觉得,首辅大人这两天甚是奇怪吗?”
温离瞥了她一眼,“我觉得还是公主更奇怪些。”
含音作嫌弃状,用肘臂顶了他一下,“胳膊肘净往外拐。”
。。。。。。
凌愿欣全然忽视了山路沿途的风景,静静地欣赏着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还有他分明上挑的眼角。
直到晏辞停下脚步,他那低沉均匀的呼吸起伏变得明显了许多,凌愿欣才回过神来。
“公主殿下,已经到了。”
晏辞在寺庙外边寻了一把石质长椅,轻轻将她放下。
凌愿欣搭着他的手臂,坐上了长椅,这才发现他的手腕处跟前世不同,竟多了一串白玉佛珠。
她顿感吃惊,“原来阿辞也是信佛之人吗?”
晏辞浅笑不语,他原是想试着信佛的,但他一个双手尽是鲜血污秽的人,却无论如何都信不来。
至于这串佛珠,其实是他当年重生后,专程来到这里为她求的——
愿她一生平安顺遂。
“不信也没关系的。”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其实我觉得,也许人人心中都有一尊小佛,只不过佛祖渡的是众生,而心中的小佛渡的是自己。”
“恕臣愚钝。”晏辞忽然开口,干净凛冽。
凌愿欣没想到会他听进去,便饶有兴趣地将身子倚靠在石椅旁的古树上,托着脑袋看他,目光盈盈:
“阿辞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我虽不是什么懂得许多道理的人,却也知道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重生以来,她专门留意了当今世人对晏辞的评价,无一不和暴戾、心狠手辣挂钩。但她知道,晏辞这样必定有他的缘故。
“别人不知晓自己的内心那便算了,可对于自己而言,只要凡事都能问心无愧,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凌愿欣歪了下小脑袋,“阿辞,不用纠结过去的事情,人要渡自己。”
她不善言辞,只是想暗示他,她并不在意他做过什么事情,也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生怕晏辞不能精确地意会自己的话,凌愿欣又眨了眨眼,寻求他的反馈。
晏辞缓过神,抿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点头,“嗯,逝者如斯夫,不可追。”
但好在,还有你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