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长这么大,挨骂挨打是家常便饭,别的不说,观察他老子情绪的本领一绝,看到他爹的脸色就知道保准没好果子吃,踟蹰原地不敢向前。
“爹……我……我说的您都…听……听见了吧?”唐勘咽咽口水,声音颤抖,小心觑里面。
“婚姻之事岂可容你置喙?滚回去好生念书。”
唐大人心中虽恼怒,却不愿在国子监训斥儿子,子女婚姻于家于族是大事,于公却是私事,断没有放在官署占用公务时间的道理。
他这会儿倒是个公私分明的正人君子了。
道貌岸然的老男人欲火焚身、精虫上脑抱着女儿公然在值房操屄,爽翻天的时候怎么没想一想是不是耽误了公事?
“可我……爹!……”
啪!
唐大人手中的笔拍在砚台上,生生止住唐二的话音,寒潭双目扫在他身上,如刀似锋的目光令其如芒在背。
“这个书你不必念了,收拾行李回家,等着成亲。”
不长进的东西!一点都不懂事!
祈云讨厌死笨蛋二哥了,展开小翅膀为她爹顺顺气,然后飞出去啄唐二的脑袋。
十五年的婚约岂有作废的道理?
再说了,这婚约是二哥早已仙去的母亲定的,若是爹爹做主取消了,世人如何看爹爹?范阳卢氏如何看爹爹?
人家未出阁的小姐平白无故被退婚,原本亲上加亲之事,亲戚要被他搅成仇人。
唐勘被小鸟追着啄,满院子乱跳,“爹!我错了爹!痛痛痛,爹!”
唐大人初时对次子的这门婚事也颇有微词,十几年后的事谁料得准?何必定得如此草率,但如今看来,倒也适合不过。
知子莫若父,几个孩子都在唐大人膝下长大,他对自己的孩子了如指掌。
次子心性单纯,在经济仕途上恐难有成就,放他在诡谲多变的官场浮沉,唐关自然不放心,有意让儿子做个富贵闲人。卢家门第相当,既是舅氏,又是岳家,想必待他亲厚。
况且唐大人并非没打听过卢家小女儿,若真不堪,纵是亡妻所定婚约,他也断不会推儿子入火坑。那小姑娘娇憨顽皮的脾性与他的小宝贝有几分相似,如此可爱,倒便宜了这臭小子。
老男人自己爱女儿爱得要死,女儿的顽皮可爱,娇纵可爱,便觉得世上男人都该钟爱相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