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道了句谢:“多谢侯爷。”“赶紧吃,吃好了上药。”“是。”林雪芙应了一声,这才坐到了椅子前。荷叶叫花鸡,水晶蹄子,松子糕,梅花枣糕,每一样都是那么好吃,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了。“您吃吗?”她看向了沈从白。男人坐在那儿,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容清峻,一双眸子璀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林雪芙心突地就扑通跳得厉害。她赶忙拿了一块松子糕塞进了嘴里,只觉她一边吃着,一边对他说道:“好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松子……咳……”结果她吃得太急,这松子糕又干,直接呛得咳了起来。沈从白伸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林雪芙直接那背比在冬雪里呆了一天还要僵,那松子糕又干又噎,她这会儿竟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那么慌乱地看着他:“我去倒杯水。”说完,猛一站起来,闪离他的大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沈从白缓缓地收回了手,仿若看不出她就是因着他这一拍才不自在,淡定从容地道:“想吃就让你的丫鬟去来福客栈拿。”“好。”林雪芙此时满脑子都是男人的手掌,只胡乱地应了一句,但是也不敢往他边上坐了,直接就往边上的位置坐,坐在了他的对面。她低着头,也不敢去看他,就默默地拿起他带来的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蹄子吃着。那水晶蹄子煮得又软又胶,那筋入口就化,格外好吃,但是面前男人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她有些食不下咽。又尝了两块梅花枣糕后,她这才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拭了手。“饱了?”他看她。“先给您上药,一会儿再吃。”他看她:“不急,你吃饱。”林雪芙:……她知道不急,主要他在这儿,她吃不进去啊!可这样的话她也没的好说出口,心里一踌躇,就寻了个借口:“没给您换好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事情,吃得不安生。”沈从白这几年在大理寺审了无数人,对面的人有无撒谎,他一眼看得出来,尤其是林雪芙这姑娘就不是块撒谎的料子。他一眼看出,倒也没打算为难她,只应了一声:“行。”林雪芙一听他同意了,心下松了口气,便急忙回头去取了药箱,那里面还有半瓶子创伤药,也够他换这一次药。“用这个吧,宫里的。”沈从白虽然想让她换药,但是也不希望自己这伤口一直磨着,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从柳怀恩那儿拿的金创药散。“好。”林雪芙倒没说什么。宫里的药,自是比她这种民间寻常方子的药好。只是,他身边就寻不着一个可信的人换药吗?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未多想,因为面前的男人,已经褪了上身的衣裳。会不会妥协姑娘,你说,昨日那事情闹……男人露出的胸膛,结实有力,与女子娇白身子是全然不同的。也不知为何,上次上药,他也是这般模样,但是她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今日,总觉得哪儿不对,总觉得不好意思去多看一下,一眼就叫人觉得心慌意乱。连忙快快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拆子绷布,他的伤口上的红肿已经消了许多,她仔细地上了药,又拿了干净的绷布为他包扎。换好伤药,直到他穿戴好衣裳,她这才敢重新看向他。但饶是如此,那脸也是滚烫得厉害。沈从白整理好衣裳,要出去的时候,扭头看向她:“我见你脸有些红,别是发烧了。”“……没发烧。”林雪芙抬头,却见那抹黑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深夜的风雪中。冰寒的夜风,夹着碎碎的雪,穿过打开的雕窗,突然袭来,激得她猛打了个冷颤,连忙上前去把雕窗给关上。脸上是凉了,心却扑通扑通地乱跳了起来。低头看着桌上的吃食,想着小菊和环儿今日一日也没怎么进食,便出了内间,叫了她们一同进来吃。至于食物是怎么来这个问题?林雪芙只平静地看着她们,回了一句:“这事,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但其实就是不说,两个小丫鬟也已经隐隐猜到了。尤其是环儿,眼带担忧,犹豫着想劝一劝姑娘,可是又发现无从劝起,这件事情,并不是姑娘愿不愿意,而是那侯爷来与不来。“别太担心了,侯爷是个好人,咱们虽然进了林家,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比无依无靠好到哪儿去,相反,遇见难处,指不定还得是找着侯爷帮忙。”林雪芙知道环儿的担忧,不想让她担心,于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