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儿说的事儿实在是太大,有很多地方他并不十分明白,他需要咨询林如海的意见。计较已定,邢忠就打道回回济南布政使府衙写信写奏折去了。写信他可以自己来,奏折有师爷帮忙,可是这心中到底存了事儿。临睡前,想到女儿的提议,邢忠免不了唉声叹气。这个闺女,胆子也太大了。邢妻见丈夫闷闷不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再三追问之下,得知了女儿对丈夫的建议,她当即拍着大腿道:“妙呀~!正该如此呢!”邢忠不满:“你凑什么热闹!”邢妻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凑热闹!如今这外头谁家在任上的时候不置办些产业的?别人家里我们或许不知道,当年林大人在扬州的时候,他前头那位不也一样置办了许多田地,要不然,那年我们进京的时候,林家大管家为何没有同行?还不是处理那些田地去了?想我们家,根基浅薄,家里就是多给闺女裁件新衣裳都要看外头送来的节礼!你又不许我收外面人的家业!说不是我们的就不能要。如今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邢德全,我告诉你,如果这事儿你不依我,我跟你急!”邢忠?邢忠都傻眼了!这是他媳妇邢岫烟可不知道后续,因为她第二天就动身带着五万两银票前往莱州找还没有正式成为她姑爹的便宜姑爹白旭。莱州是沿海州府,本来就土地贫瘠,耕地稀少,加上国朝盐政的中心南迁,扬州成为国朝新的盐都之后,莱州就渐渐地没落了下去,如今已经差不多是全国最贫穷地县之一。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发愚昧。总之,莱州的情况很不好,其中琅琊县尤甚。治下百姓愚昧,又有一干皂隶掣肘,结果当地只知道拜蝗神甚至还用童男童女祭天却不肯扑杀飞蝗。琅琊县上任知县治蝗不利,又救不下那一双孩童,被逼无奈之下,一气烧了满是蝗虫的农田,自己也投身烈火。如今琅琊县只能挂在莱州府的名下,由知府衙门兼管着。可是莱州怎么也是州府,事务繁多,哪里顾得上琅琊县到底是好是歹?听说了邢岫烟的来意之后,闵万重闵知府就道:“布政使大人的爱民之心,下官敬服。可要说莱州治下适合捕猎海鱼的地方,恐怕非琅琊县不可。只是这穷山恶水多刁民,恐怕……”白旭在边上欲言又止。邢岫烟也知道好地方早就被人瓜分了,她也没得选。她当即表示:“知府大人能提点侄女,便是体恤侄女了。既然如此,那侄女出钱买下这琅琊县沿海的滩涂地,您看如何?”滩涂地,都是没人要的盐碱地,邢岫烟要买下,当然没有问题。虽然去户部上红契这两年怕是做不了,可如果是白契却没有问题。而白契,有莱州知府衙门做担保,一样具有法律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