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火通明,齐恒竟然坐在沙发上抽烟。轻嗤“舍得回来了?”“嗯。”顾骄心情不好,话不想多说。齐恒虚眯起眼。他们这段金钱关系持续了也有大半年,很多时候齐恒一个表情顾骄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比如现在。顾骄不声不响走上前。齐恒满意了,伸手扣住他单薄的腰,往怀里带。“到处乱跑,嗯?”顾骄垂下眼睫,大有任由对方施为的意思。齐恒熟门熟路亲上去,叩开他的齿关和他唇舌相缠。顾骄稍稍松口气,认为今晚已经混过去了大半。显然他松懈地太早,唇角不期然传来一阵刺痛,血腥味随之在口腔扩散开来。齐恒对他伤口反复舐舔,自喉咙口溢出模糊不清的笑:“这是惩罚。”整场下来齐恒下手都挺重,在顾骄身上留下一堆淤痕水渍。顾骄闭着眼睛,眉头微皱,手指陷在枕头里,只在某些时候紊乱了呼吸。齐恒捏着他下巴,笑吟吟令顾骄睁眼。顾骄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华光,是野火燎原、是蝴蝶破茧,充斥着璀璨的勃勃生机。齐恒并不生气,这大半年,他就像个花匠修理着顾骄,一点点把多枝去掉,扎手的刺全部摘去。最开始顾骄性子还很烈,和小豹子一样不好惹,他们每次上床都堪比打架。现在呢?顾骄在床上永远柔顺而沉默,是他最得心应手的一件玩具。齐恒心情大好,洗完澡仍要抱着顾骄,从白色睡衣的外面一路摸进里面。顾骄按住这人在他腰腹上游移的手,终于开口问:“你把我卖给穆子绥了?”齐恒可有可无“嗯”了一声。穆子绥前几年在cbd区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齐恒跟在后面把工作室下面几层买了,做成了玩票性质的影视公司。兢兢业业“他想要就给他了,你乖一点,明白吗?”对于齐恒影视公司的人而言,换老板无异于风和日丽来了场地震。而对穆子绥工作室来说,无非就是自家工作室往下扩张了几层。顾骄按电梯的时候习惯性按成了原来的楼层,一群工人正在拆原先影视公司的名字。他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重新进了电梯按到21楼。前台背后有工作室的名字,一串外文,rel,挺有设计感的。在前台的小姐姐认得顾骄,笑着问他要签名。顾骄低头给她签名,一边告诉她“我找穆前辈。”“穆总是吧?”小姐姐笑呵呵收起签名:“张姐打过招呼了,骄骄你直接进去就行。”顾骄在外面想了一会,才敲门,“老板。”“进来。”顾骄推门而入。穆子绥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顾骄刻意加重脚步声,停在穆子绥身后,又喊了声。穆子绥转过身,静静凝视他,“你和齐恒解除协议。”“什么协议?”“非要我明说?”那人低下头,微凉的手指从顾骄唇瓣上划过,“我不希望你再被别人染指。”顾骄连着退了好几步。老实说,穆子绥的招数他无从捉摸。嘴唇上的伤口,是昨夜齐恒发狠咬的,一直有种绵绵密密的疼痛。穆子绥手指覆盖上去时,那点凉意奇异地抚平了顾骄的疼痛,而等他手指滑落,疼痛又比之前更甚。“这恐怕不行。”他干巴巴回答。“你需要钱。”穆子绥是凤眼,眼尾弧度上翘且凌厉,寻常看人都有种无声的压迫感。一滴冷汗从背后滑落,顾骄不太会对付这种类型的人。穆子绥适时收回目光,转而从抽屉里取出一管药膏,“没人告诉你,受伤要擦药?”顾骄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我自己来”。临了连自己都觉得语气太过硬邦邦,接在后面补救,“谢谢老板”。穆子绥顺势把药膏塞到他手上,“那你涂”。顾骄旋开盖子,清凉的草药味弥散开来,他随手抹了几下了事。“多了。”穆子绥抽了张湿巾,本想直接上手,顿了下又递给顾教。“哦。”顾骄凭直觉擦了擦,反而把药膏涂抹得更开,在白色肌肤上特别明显。“不是这里。”穆子绥握住顾骄的手,带他细细擦拭着蹭到皮肤上的药膏。药膏是凉的、湿纸巾是凉的,穆子绥的手指也带着凉意,顾骄脸上只剩下一片空白,闲着的手掐着掌心,勉力让自己不露出过分拘谨局促的神情。他们离得这么近。顾骄一眼望见穆子绥低垂的眼睫毛,根根分明。他赶紧挪开眼,盯着墙壁乱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好了”,冷淡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穆子绥松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