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高热,被触摸的头皮更烫。牧明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同样没有。除了吹风机运转的嗡嗡声,再没一点别的声响。午后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烤得他背后很暖,牧明毅敛了些金光在臂腕上。化妆台前长方形的镜中可以看到那一片光亮,还有这个人垂下眼,认真拨弄头发的样子,那一刻像是长久地存在于宁晖然脑海之中,让他在后来的好几天中,每晚在梦中都是这个画面。猝不及防被成心海抱住吸允啃咬,夏培惊吓地胡乱挣扎,手上湿滑又有喷头在淋水,成心海弄不住他,两人一起跌到地上。瓷砖很硬,重砸下来的声音特别大,夏培屁股着地,疼痛地呜咽一声后忙去看对方,下落时他仓惶地揪扯成心海前臂,此刻指甲还抠在皮肉上,白色的皮屑掺杂血迹,结结实实的一道抓挠划痕。夏培吓得闪电般缩回手,水流冲刷下他吃力地眨动眼睛,怯生生地望向成心海的脸。这个人眼底一片冰冷,嘲弄地牵动一下嘴角。站起来,关掉水拉过架上浴巾,在身上擦了几下,直接扔到夏培脸上。“出来,把衣服换了。”说完,随便从衣柜中扯出一件衣服甩向门外竹筐,衣服带着力度飞过去,一侧袖子凌乱地挂在筐外。完全搞砸,湿气瞬间充斥眼眶,夏培红着眼咬在自己手背上,他甚至不敢去看走出去的那个背影。成心海抽“过来。”声音让夏培猛地一抖。成心海舒展肩背,胳膊横搭在沙发上,他身体向后顷靠,似是打量更像是玩乐地观赏,懒洋洋的模样没能让夏培放松几分。拘谨地动着腿,夏培感觉对方目光一直粘在他衬衫底下。站到跟前,两手紧抓衣角。“你还想画吗?”成心海把视线拉到夏培脸上。轻微地摇头,像想到什么马上又点点头。“我一点也不想画了。”骤冷的口气让夏培愕然抬头,睁大眼睛看他。一张他从没见过的冷淡脸孔。在夏培印象中,成心海对他最生气也不过是刚刚在卫生间拉下脸的样子,而现在都不能用这个来衡量,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眼底却能冷到结冰。“你太扫兴。”听到这话,夏培眼眶立时便红了,低下头他用很小的声音给成心海道歉:“对……对不起……我,我……”说不下去,他嗓子要泛出哭音。“想补救吗?”把胳膊放下,成心海注视他。马上抬起头,湿哒哒的睫毛还贴在眼角却不妨碍眼中透出光亮,夏培大力点头。“跪上来,”见对方不明白地看向自己,成心海解释:“跪到我腿的两侧。”说着,提示地去拍自己的腿。如是照做,夏培小心地爬到成心海身上。这个桥段剧本上只是简洁地陈述夏培跪到成心海身上,怎么跪,用何种姿势,多大尺度,于力对此没有意见,全权交给牧明毅自由发挥,他充分相信牧明毅的业务能力,以至于这一条的预演也没让他俩走直接开拍,此时,于力坐在导演椅上盯着镜头,拧开保温杯吸溜一口热茶。成心海的腿自然弯曲下落,并没因为夏培跪上来而像女人那样合拢膝盖,虽然不至于分开45度的标准男性坐姿,两腿的间距也不小,他穿的是一件居家裤,上身配套长袖t恤,宁晖然可以感受到棉质裤料的柔软。他想调整姿势坐好位置,与牧明毅拉开该有的距离,按照个人理解,夏培会竭力去满足成心海,但他真的很怕很怕,即便面对面跨坐上去,也不可能主动跟成心海亲近,甚至会下意识地往后挪到不能再挪的膝盖边缘……就在宁晖然调动腹部力量按照他想的那样挪蹭时,牧明毅的腿突然向两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