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来几天,他躺得倒是很舒服,就是吃得不怎么样。里头一阵叮铃当啷,丘梦晚提醒:“慢点慢点,不着急啊,别磕着碰着了,你这一磕着碰着,就要淤青。”有人嘘寒问暖,说不感动是假的,许希言揉了把脸,笑着说,“知道了妈,您先下去,你们先吃,我马上来。”许希言擦干头发,随意梳了梳,穿上家居服,踩着棉拖就下了楼。走到餐厅附近,他就听到丘梦晚在夸他:“我们小言说,不好意思,他让大家久等了,还让我们先吃,懂事了呢。”沉默一阵之后,稀稀落落地响起几声恭维声。有个小男孩似乎已经忍很久了,略嫌弃地说:“姑妈,你就别再夸许希言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懂。”接而,立刻有长辈呵斥他:“怎么说话呢你。”他表示不服,低声嘟囔:“要是许希言道歉,我倒立走路一个月。”许希言伸出手指挠了挠头,心想这原主的人设到底有多差。他推开餐厅的门,顿时就傻眼了。这么大一个圆桌,这么多人!今天也不是过年啊,怎么搞了个家庭聚餐,而且个个都穿得很正式,非常有仪式感,就显得他,挺随便的。许希言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他先前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参加国宴的嘉宾传唤过,这场面,小意思。有意思的是,这一桌子人看到他,只有两种表情。长辈们一脸慈爱,晚辈则一脸嫌弃。年轻人最懂年轻人,原主的本质这时候已经被年轻人识破,而在长辈眼里,他还是个乖孩子。没事,世界是晚辈的,也是长辈的,但就目前来说,还是长辈的。他十分乖顺地朝众人笑了笑,拿出十级白莲的修为,“抱歉各位长辈,久等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迟到了。”他说着,脑子却飞快左转,搜索原主的记忆,除了自家人外,还来了两家亲戚,许父的弟弟一家,和许母的弟弟一家,其他人好像不太重要。说要倒立走路一个月的男孩是丘梦晚弟弟家的儿子,叫丘天,今年13岁,才上初中。许希言转过头看向丘天。丘天立刻朝他皱了皱鼻子表示不屑。许希言轻轻挑了挑眉,笑得人畜无害,用寒暄的语气,特随意地说:“丘天,你刚才说要倒立走路一个月,为什么呀?”丘天的脸就像六月天气,一下就乌云密布了。丘天的父母肉眼可见地尴尬,恨不得一掌拍死丘天。丘梦晚朝他招了招手:“小言,今天是你哥生日,过来坐他旁边。”许希言刚穿越过来的那天,丘梦晚和当时对他说‘你们兄弟俩要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这种期盼的语气和神态。许希言抬眼,才发现今天餐桌上是陈安衍坐的主位,整个人跟一尊大佛一般僵硬,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的都是大写的抗拒。他的身边还有个空位置。“……”哔了狗了。原来今天是陈安衍的生日。可让他坐在陈安衍身边,许希言是拒绝的。他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和陈安衍差不多,浑身上下透出不行,不想,不愿意。许家最有威望的当然是许氏的董事长许昌远。那个原主亲爸舍命救下的董事长。见他愣着不动,许昌远笑盈盈朝他招了招手:“小言过来坐呀,一会和哥哥一起吹蜡烛。”许希言:“?”一起吹蜡烛是什么鬼?还把他当成五岁宝宝吗?您真的是叱咤商场的泰斗级人物吗?见家里最大的boss发话了,其他长辈也殷切地招呼他过去。其他晚辈则是一副吃了隔夜饭的表情。许希言努力挣扎:“吹蜡烛啊,我去换身吉利的衣服,你们先吃。”长辈们:“没事没事,过来,都是自己家里人。”许希言:“……”他看向陈安衍,陈安衍也正绷着一张脸看着他。许希言小小幅度地耸了耸肩膀,试图用眼神给陈安衍传递‘我已经无计可施,你有什么妙计可以阻止一起吹蜡烛这种傻逼行为’的信息。可陈安衍无视了,漠然别过视线。许希言看陈安衍无动于衷,妈的狗逼,你不是说过让老子离你远一点吗?你倒是说‘我的生日蜡烛我要自己吹’之类的话啊?许希言垂下肩膀,嘴角微微下撇,不情不愿地挪了一小步,垂下脑袋,眼睛快速转了两下,搜刮该怎么拒绝。他没想到对策,只好认命。我过去了,不是我主动的,在场每一位都是人证。“过来。”唉?谁在说话。许希言抬头,跟着所有人目光一起投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