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钝回想,好像连名带姓,随口唤的。
南衡不许她出离,埋头无声教导她。颈下一片被他浇上火油,那里,他突然咬了一下。
虞愔身子陡然如弓弦张满,足尖蜷起,颤栗不止。
她眸子润湿,呜咽着说:“你知道的,我自幼在乡野生长,疏于礼节,向来都是怎样顺口便怎样唤了……”
他唇未离去,牙细细地磨,有心惩戒她一样。
“鉴儿,你太倔了,称我一声夫郎,于你有这么难吗?”
“不顺口,那就改过来!”
虞愔如银鱼般扌丑颤。
“夫郎……”她受不住,轻易开了口。
他们早已成夫妻,她不知今日他哪里不快,气量狭窄偏执乖戾,非要执着于大千世俗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称谓。
平白害她吃苦……
南衡终于松口,虞愔拧身,把背对着他。突然腰下硌痛,她蹙眉痛呼出声,伸手一抓,抓到一枚玉件,绶缕牵扯得他腰间衣袍朝外一耸。
南衡谑笑:“吾妻急什么?”
手握住她葇荑,带着她用力一扯,绶带绷断,那玉件再不受阻碍,由她拿到面前去看。
是一枚佩挂青玉印,印体雕成金猊,九龙之一。印纽镂空,原本系着绶带。
翻转过来,底面刻着他的字——独独一个“音”字,银钩铁划,应当出自他之手。如此随意仅刻一字,想必是他的私印闲章了。
“音”字边角残留干涸的朱砂,依他缜密的心性,这样贴身佩挂的物件不大纯粹是风雅玩物。
虞愔不感兴趣,一路车马劳顿,甫一入府又教他欺负一遭,四肢百骸又酸又乏。正要将那印丢开,南衡捉住她的手,“这是给你的。”他似笑非笑。
“我不要。”虞愔闭了眼。
“鉴儿,别倔。两月前,我劝阻你去平武,你执意窃印也不肯延误大军开拔。如今我亲自刻了私印给你,普天之下独一无二,这印过了我的手亦过了我的眼,是我默许你使用我一切权力的依凭,怎么反而不要了?”
他眼含笑意,手间却感受到一股反方向的抵触之力,虞愔眼皮没抬,说:“还记着那档事呢?你的东西,我安敢要,怕是与虎谋皮,教我偿还不……”
话没说完南衡反折她的手,胸口一凉,坚硬的玉印被他强行按在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