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因为他没有童年,所以很需要一个他自认为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弥补他的残缺的童年,这个想法在他高二之前他都深信不疑。
王越和秦正弦顺利升入本校高中部后,秦正弦对未来规划没有特别的打算,他父母让他做自己喜欢的就行。
王越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秦正弦,为什么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做生意的父母,秦正弦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父母面前撒泼,他连说话都费劲。
有时候他会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做了错事,可是他从小就是跟着江佩兰生活的,怎么会在他们面前做错事?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王越最近回到家里,经常会听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吵架声,大致就是王川柏和徐英让王念大学考金融专业,王念想学计算机,王川柏以公司无人继承为由劝说他改变想法。
王念从小被宠着长大,自是不愿意的,徐英在一旁也劝说安抚劝王念,轻声开导,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王念生气的夺门而出,徐英就要追上去,被王川柏拦住。
王越没有看客厅生气的两人,淡定的回到自己房间,把书包放下,在这里住了七八年,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刚来的模样,不敢把自己东西放在这里,会被扔掉。
连他去学美术的培训班的学习用具,他都是让秦正弦带回去,去培训班的时候再帮他带过来。
因为王念生气跑出去,他的爸妈没有心情做饭,王越早料到了,得亏他不饿,最近他们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看来他放学后要在外面吃饱。
高中下半学期,王越刚到家,一家三口都不在,应该是出去吃饭了,还好自己刚才吃过东西了。
有人敲门,王越赶到的时候,徐英和王川柏也刚到,王念站在楼顶,几名消防员和警察正在试图劝说,王念大喊让他走开,
难怪刚才小区门口有几个警车,他到了顶楼别警察拦住了,王越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徐英和王川柏也已经被带到距离王念的十米的距离。
王越声音都带着颤抖:“我。。。我是。。。他弟弟。。”,警察看了王念的方向,挡住他:“你先别过去,先待在这里,需要的话,请你配合我们。”
王越点头,有些腿软,警察把他安置在一个台阶上,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被父母宠大的孩子还要轻生?那他呢?他怎么办?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个世界怎么了?
徐英声泪俱下的对王念述说着,说着自己这么多年怎么把王念拉扯长大,说当年做生意东奔西走,带着王念怎么不容易,说王念生病了王川柏怎么着急,说王念和同学打架受伤,他们怎么心疼,为了王念的前途他们怎么费心铺路,说王念是他们的命,说父母都是爱孩子的,说他们都是为王念好。。。。
站在后面的王越听的清清楚楚,每一句都是在挽救王念的生命,但无疑都是在王越身上捅刀子,他们对孩子所有的爱,都给了王念,
经过两个小时的劝说,王念终于走下台阶,一家三口泪流满面的拥抱在一起,场面很感人。
王越起身慢慢的下楼,抹了把脸,擦不干,压抑的情绪放不开,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知道现在不能出现在那个房间里。这里的氧气太稀薄,他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自己脖子,他不能呼吸。
快速的收拾几件衣服和书本,背上书包,他逃似的从那个家里跑出来,不知道去哪里,不能找秦正弦,他解释不清,可也不能找江佩兰,他不能说,但至少那里有他的房间。
王越回到乡下的时候,江佩兰已经睡了,听到王越的房间动静,起身看到王越准备进门,黑暗中江佩兰披着外套:“怎么现在回来了?”
王越点头:“我明天不想去上学,你能帮我请假吗?”
江佩兰不问他原因:“好,很晚了,早点睡吧。明早我打电话。”
“姥”江佩兰准备回房转身看向王越,已经走到她面前俯身抱着她“谢谢你。”
江佩兰轻轻拍拍他的背:“不用谢,你是我的宝。”
“嗯”王越脸埋在江佩兰肩膀,声音闷闷的。
王越睁眼到天明,直到江佩兰敲门让他出来吃早饭,王越翻身下床打开门:“鸡蛋是不是碎了?”
江佩兰没好气的拍他一下:“放心,还能看出是鸡蛋。”
王越下楼看到一个碎掉壳,蛋清从碎掉的蛋壳流出来定型的煮鸡蛋,确实能看出是鸡蛋。
王越洗漱出来坐下准备吃那个碎掉壳的鸡蛋问:“除了找个,还有其他的吗?”
江佩兰不看他:“冰箱里有牛奶,自己拿”
王越起身:“哦”现在就很好,他不再奢求了。
吃完早饭,江佩兰就去忙自己事了,王越去二楼小阳台支起画架画画,扔一边带手机响了
秦正弦:“老王,你请假了?”
王越打开免提放一边,继续画:“嗯,怎么?”
秦正弦哀嚎:“你不在,我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