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控制成本,除了价格偏高的精细糕点用做工讲究、装饰精美的野餐篮。其他的亲民点心统一用没有花饰、编法简单快速的篮子,甚至若不要篮子,可以便宜几文钱。
在他琢磨着编织什么样儿的装饰品时,林正拿了样东西过来,竟是竹子做的大小相连的两个水车。东西很简单,就是竹管和竹片相互卡住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古朴有趣,做摆设挺不错。
“这种可以吗?”林正问。
“不错啊,摆在家里吧。”乔墨挺喜欢的。
“嗯,那我再做一个。”林正想为他分担一些,这样他少做点儿,也省得劳累。
乔墨知道他的心意,也没拒绝,当下也着手编制。他打算编两个大梅瓶,到时候摆在店里,再做些竹子的花枝花叶,也别有意趣。
气氛正安静,忽而听到有人拍门,声音也急:“林正!林正在不在家?”
林正微微皱眉,一面起身朝外走一面说:“是孙海。”
乔墨隐约觉得是出事了,也没心思再弄手上的活儿,直接停了手跟了走出去。出来时正好听见孙海说话,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林阿爹站在桌子上扫房梁上的蛛网,却不慎摔了下来,腿摔断了。刘大夫去看过了,虽不严重,但林阿爹年纪大了,平时又劳累,恢复起来很慢。刘大夫说了,要好好儿卧床休息,仔细调养,两三个月才能彻底好。
乔墨本能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一个蹊跷之处便是林阿爹出事,不年不节的,怎么会突然去扫蛛网?再说了,一般家里扫蛛网都是长竹竿或长木棍顶头绑了扫帚,人站在地面上举手就能扫到,根本不用爬高。
第二个蹊跷便是孙海的态度和举动。便是林阿爹出了事,也该是林福或者林老嬷来通知,孙海哪怕是邻居,说一声是情谊,用得着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吗?或许这么说把人想的太凉薄,但确实是孙海眼睛里透出的焦灼担忧太耐人寻味。
林正显然也注意到了,便问了孙海:“还有什么事?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别人让你来的?”
这个问题的确很关键。
孙海叹口气:“我自己来的,不过,便是我不来,想必一会儿你继阿么也要来。我正准备出门呢,却见你阿爹门前停着辆车,林福和他媳妇正往上搬东西,像是要出远门一样,你继阿么送他们出了村。我正纳闷呢,看见刘大夫来了,一问,是给林山叔送药,这才知道你阿爹摔了。”
“你的意思是,阿爹摔了腿还躺在床上不能动,林福和李水莲就出远门去了?”乔墨越想越不对劲,好像忽略了什么。
“嗯。”孙海接着说:“我问你继阿么他们去哪儿,你继阿么却嚷嚷着头疼,喊着刘大夫给他开药。我瞧着不太对劲,就先来告诉你们一声。”
孙海走后,乔墨与林正对视一眼,大约都猜到了林老嬷的打算。
看来,为了住进他们家,一向不对盘的林老嬷与李水莲竟是联手了。都怪他太过自信大意,还以为那两个人有得闹呢,却一个疏忽就被算计了。
“去看看吧。”乔墨见林正脸色阴沉沉的,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
把那家人前后举动联想一遍,蹊跷不合理的地方挑出来,很难不怀疑林阿爹出事是否人为设计。若那三人都知情而设计,未免太寒林阿爹的心,若只是某一人暗中所为,那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林阿爹毕竟上了年纪,常年劳累,身体已不如从前。这次只摔了腿是侥幸,万一磕了头什么的,害了命都有可能。若在现代,都能判个杀人未遂了。
两人锁了门,匆匆赶往林阿爹家。
村子里的事儿传的快,他们两个赶到时,林阿爹家已经有族里和邻里来探望,其中也不乏好奇的村民。大家伙儿都在打听林福和李水莲去了哪儿,阿爹都这样了,他们怎么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这可是明晃晃的不孝啊!
林老嬷哪能让人这么说自己小儿子,连忙解释说:“这都是凑巧了,阿福媳妇这两天不舒服,吃不好睡不下的,今天他阿爹出事又吓到了,人都有些呆呆的。我也是怕他出事,这才让阿福送他媳妇去县里找个好大夫看看,家里不是还有我嘛。哎哟,谁知道人老了就不中用,前脚刚送走他们,后脚我就病了。”
林老嬷说着抹起眼泪:“现在老头子病着,我又做不了事,别说伺候他,就是自己吃口饭都难啊。这可怎么办啊。”
有人说了句:“不是还有林正嘛。”
“就是,林正日子过的好了,平日里也孝顺,总不会不管你们。”有村民也开口附和。
林老嬷却依旧是哭:“我们这个样子,何必去讨嫌,都分家了,人家哪里肯管。”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是他阿爹阿么,哪怕是分家了也该孝顺的。”尽管平日里不待见林老嬷,但眼下这家情况确实可怜,人们总同情弱者,免不了说些“公道话”。
乔墨不免心里一沉。
倒不是他不愿侍奉林阿爹,若没有林老嬷这样的人,哪怕将林阿爹接到家里去养老都不说二话。只是明知道有人故意算计,图谋自家房子,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呢。
这时村民见他俩来了,连忙七嘴八舌的说起来,甚至有人直白的说林正该将林阿爹接回去伺候。
这种时候林正不说话最好,乔墨虽是进门的小哥儿,算起来还是外姓人,有些话说出来没那么顾忌。来的路上他就跟林正叮嘱过,去了之后话少说,免得趁了李阿嬷的意,但不论如何,林阿爹他俩一定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