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久到赫峥以为云映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女人轻软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刚刚碰到你伤口了对吗?”
赫峥道:“没有。”
云映:“你为什么要否认,我都看见了。你现在还疼吗?”
赫峥道:“……不疼。”
鸟鸣幽幽,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空气带着几分凉意。
云映今日起的比往日都要早一些,但就算这样,赫峥也已经不在她身侧了。
她心里放松了些,然后开始换衣洗漱。
小丫鬟上前道:“少夫人,公子临走时嘱咐说,他是因为今日有要事必须入宫,所以才没有告病假的。”
云映边洗手边哦了一声,不知道赫峥为什么要嘱咐这些小事。
太阳虽尚未升起,但东方已隐约可见一点红色,云映按着惯例走出房门,去给苏清芽行礼。
沿着门前那条长着青苔的石板路走到尽头,云映脚步顿了顿。
她若是想去找苏清芽,最近的路就是途径秋水斋的路,秋水斋离她与赫峥的院落只有小半刻钟的脚程,所以起初她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并不夸张。
今日时辰尚早,不知宁遇没有出门。
她若是向北经过秋水斋,会碰到宁遇吗?
碰到其实也没关系,但是每次以赫峥妻子见宁遇时都有点微妙的尴尬。
她跟宁遇这么多年,也称得上是亲密好友,原本他们都没有对彼此说过喜欢。
结果他一失踪,她就找了个跟他很像的男人当夫君,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想过让宁遇当她夫君,但至少这事从表面上显得她很渴望他当她夫君。
被他碰了个正着就算了,那人还是他亲兄长,他们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
云映默默转了身子,打算绕过秋水斋。
结果才转过去,又听见秋水斋处有一阵喧闹,云映回头看了过去,问:“这是在干什么?”
泠春探着脑袋看了看,道:“奴婢也不知。”
云映犹疑片刻,还是走上前去,隔了约莫十丈距离,云映停下脚步,看见管家正招呼着丫鬟小厮往秋水斋送东西。
从布匹到字画,翡翠异草,不要钱似的往秋水斋送,而宁遇并不在场。
“宁公子好像出门了。”
“好像是跟赫大人前后脚出的门。”
云映轻声道:“怎么又在送东西啊。”
泠春道:“可能是赫夫人还是心有愧疚吧,宁公子瞧着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自己也争气,他们想补偿他,就只能从这些下手了。”
云映没有出声。
隔了一会,就在云映要收回目光时,**转角处传来两句人声。
“呸,昨天送今天送,那个乡下人能懂这些吗,糟践好东西。”
“昨日家宴,他对我俩可爱搭不理的,我说这乡下人哪来的底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吗?”
“人家有个好娘亲,床爬的好,让他儿子一辈子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