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其他人附和他,高木涉从警察手册上抬起头,看到其他人眼里的震惊,于是茫然地一搓鼻尖。
“那个……我说错了?”
“不。”
话音落地的那一瞬,海保祥太犹如一个被戳破了洞的气球,刚才还志得意满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暗了下去。
“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这一点,不愧是毛利小五郎。”
他双膝跪地,缓缓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正如高木所言,他与死者是相识多年的恋人。
故事简而言之,两人一起毕业、进入同一家公司,步入社会的第一件事,却是恋人的相亲结婚。
“这么多年,在他口中却只是一句‘玩玩而已’。”海保祥太死死咬着牙,“这也就算了,可他还要去坑害其他一无所知的女性一生,我不能容忍,他就是个人渣、败类!”
“……原来是这样。”
听完原委,不少人脸上也同样流露出震惊与同情,一直坐在角落的红裙女人,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唐沢裕转头看向她。
从头到尾,女人的气场才一直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作为与死者相亲的人,海保祥太的做法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的恩人,可她的眼里却一丝感激的神情都没有,表情不像经历了一场近在眼前的谋杀案,却像碰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事。
她眼神近乎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唐沢裕预感到女人接下来要开口的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便提前一步,打断了她。
“海保先生,请和我到这边来做笔录。店里的诸位有事的可以先离开了,感谢大家对本案侦查的配合。”
聚拢的人群渐渐散开,间或夹杂着几句议论,“开了眼了”、“没想到”,女人被唐沢裕打断,细长的眉毛不满皱起,她还想说些什么,再张口时,目光却触及到唐沢裕警告的眼神。
不显山露水的温和警部,黑沉沉的眸色里却蕴含着冰冷的威慑。
女人身体一颤,诛心的话语刹那间被咽回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完全被对方可怕的气场淹没了,浑身的寒毛都紧绷起来。
她咬牙沉默了两秒钟,最后只说:“我可以走了吗?”
唐沢裕终于一笑:“当然。”
阴沉的冰冷气势,又被他自如地收了回去。
在这个角度下,除了女人之外,再没有人注意到唐沢裕在那两秒间流露的锋芒——甚至连一直关注他的安室透也没有。
对话发生时,他正在悄悄请毛利小五郎收自己为弟子。
毛利小五郎本来还有那么一小会的犹豫,直到安室透附耳说:“就当作是学费,每个案子我都会支付您——这个数。”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钞票的厚度,不菲的厚度让毛利小五郎的神情为之一振。
他连双眼都在发着光,瞳孔里仿佛有图案滚过,最后叮的一声,全部定格在钱的形状上。
“真、真的吗,”他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唐沢裕半月眼收回目光。
他比较关心的是,这笔经费开支,他打算在供职的哪个机构报销?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咖啡厅,桌底爬出的柯南,悄悄拽了拽高木涉的裤腿。
他似乎在询问高木涉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这次的案件中,让凶手丢盔弃甲、主动承认罪行,全赖他奋笔疾书时的随口一言。
高木涉却说:“你不知道?”
紧随其后,他目光下意识转向了唐沢裕的方向。唐沢裕立刻发现了另一头的视线,双手抱胸,疑惑地回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