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赤红,眼珠爆开摇摇欲坠,鼻腔和耳朵已经发臭流血,脸上更是没一块好肉,指尖因为剧痛而在地板上用力抓挠,木板刺入手指尖而血红一片。
榆满咽了咽口水,后怕的退了一步。
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原本躺在地上挣扎着的李掌柜站了起来,撕扯自己的衣衫,衣衫之下白肉敞开。
突地展现出一道从胸膛蜿蜒到肚脐下方的口子,李掌柜哆嗦着不堪入目的一双血手,亲自撕扯开肚皮,掏出里头的东西。
“啊!”
榆满何曾见过这等场景,如今亲眼看见李掌柜肚子里掉出来的不明器官,让榆满直接哀嚎一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翌日。
屋内烛火昏暗,窗门紧闭,塌边熏着新的安神香,纱幔落下,床上正躺着一位眉头紧皱的少女,想必睡得并不安稳。
林上扶轻推门端着食盒进来,许是闻见饭香,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
“师姐,我怎么睡着了。”
“你昨晚被吓得狠了,晕了过去,幸好大师兄眼疾手快,这才不至于你将脑袋磕个包。”
“我就这么没出息吓晕了?”榆满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这么没出息。
“你可别这么想,师姐当年第一次捉妖可是直接吓哭了瘫在地上,那妖物实在太过可恶,还叫你沈师兄看了笑话,至今拿这事嘲笑我。”林上扶摇了摇头,柔声安慰。
她依次拿出食盒里的餐盘,摆在桌上,“也不知你有没有胃口,知晓你已辟谷,但你如今受了惊吓,食些五谷杂粮也是好的。”
榆满点头,揉着眼睛下了床,望着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却捏起鼻子,“这菜怎么这么臭。”
倏尔想到什么,抬起手臂轻嗅,万分嫌弃干呕了几声。
“师姐,我还没洗浴呢。”
说罢便噔噔噔跑下楼,招呼店小二要热水沐浴。
林师姐轻叹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待榆满沐浴更衣之时,三人坐于大厅内,沈清迟感叹,“活像养了个闺女。”
“胡说什么呢,按照人间算法,你可不比小师妹大几天。”林上扶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沈清迟。
“师姐你干嘛拍我。”沈青迟有些无辜。
叙止抿了口茶,咽下嘴里的糕点,含笑打趣,“小师妹与你师姐情同姐妹,你竟妄想以下犯上?”
“你说我为何拍你。”林上扶吹了吹掌心,还抽空瞪了沈清迟一眼。
“师姐貌美如花,温柔似水,天上的太阳都没有师姐耀眼。”
这一路走来,就属这二人插科打诨的时间最长,叙止也早已见怪不怪。
榆满擦拭着半干的发丝,从楼梯上下来,却正巧瞧见李掌柜跟没事人似的,与李夫人挽着手一道从后院进来。
仿佛昨晚状况凄惨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榆满做的一场噩梦。
低头垂眼,腰间黯淡无光的玉葫芦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榆满心头一颤,有些心虚的在李氏夫妇眼前落了座,明明与她无关,可是昨晚上的血腥场景仍历历在目,让她不得不害怕。
这玉葫芦怕是不能放在自己身边了,她可没本事保护。
她解下腰间的葫芦,递向大师兄,似有讨好之意,“这玉葫芦里有昨日的妖邪,大师兄你法力高深,交给你我是最放心不过的。”
“好。”
“我可不是不要它了,除妖成功,我还要拿回来的。”
“好。”
“大师兄为何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榆满皱眉有些委屈,拿回了玉葫芦。
看着手中被拿回的玉葫芦,歪头不解道,“小师妹不是讨厌我吗,我多说了话,岂不是惹你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