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齐大妮一样,最怵谈全这个村长。
倘若去问了,怕是要得罪谈全。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大房二房的孩子。
踟蹰半晌,还是去了。
“你们可瞧见韩松几个欺负椿哥儿柏哥儿了?”
恰好被问的男娃是韩榆这方阵营的,又恰好他被韩松堆雪人的技术深深折服,准备下午堆个同款雪人给自家妹子。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睁眼说瞎话:“没有,我还看见椿哥儿柏哥儿欺负芸姐儿呢。”
黄秀兰不死心,又逮住一个。
这回的这个倒是跟韩椿一个阵营,可谁让他奶中旬时跟齐大妮打了一架,他现在可讨厌齐大妮宠着的韩椿韩柏。
结果可想而知。
黄秀兰无功而
返,气得脸色发青。
她认定这几个欺负她的孩子,又苦于没有证人,只能在韩发的示意下不得不拿出几块糕点,作为被冤枉的补偿分给几个孩子。
韩榆双手接过软白的糕点:“谢谢三婶。”
黄秀兰对上韩榆灵动的双眸,充满朝气,毫无亦往日的木讷,得知韩榆十来天学会一万多个字的慌乱震惊卷土重来。
她又惊又怒,总觉得有什么超出她的控制了。
等分完糕点,黄秀兰埋头冲进正屋。
韩发猜她多半是去找老婆子吐苦水,暗骂一句惹是生非的玩意儿,继续坐在堂屋里,烤着炭抽旱烟。
这边韩榆品尝着胜利的果实,那边黄秀兰进了正屋,一屁股坐在炕边。
齐大妮叽叽歪歪:“你就是不够心狠,要是我能起来,那几个小崽子我一人扇一巴掌!”
黄秀兰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个,低声道:“娘,上回的事,您怕是要再做一回了。”
“什么事?”
起先齐大妮没反应过来,躺在炕上捏着茅草剔牙。
她刚吃了一大碗猪肉疙瘩汤,美其名曰补养被蛇毒侵蚀的身子。
吃得满嘴油光,稀疏的牙缝里塞满肉丝儿。
黄秀兰被屋里残留的肉香馋得咽了口唾沫,决定晚上就吃这个了:“就是上次让榆哥儿进山的事儿,您怕是要再做一回。”
齐大妮剔牙的动作一顿,做贼似的瞟了眼门口,又看向窗户。
窗外隐约有人影晃动,在糊窗的糯米纸上映下一团模糊的暗影。
齐大妮犹如惊弓之鸟,一把抓住黄秀兰的手臂:“你又想做什么?”
黄秀兰吃痛,刚要甩开,齐大妮声音尖而细地开口,像极了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我告诉你,你甭想再让我做什么!”
黄秀兰愣住,明明上次她拿了银子答应得可爽快,怎的半月过去,就变了个态度?
齐大妮挪动着半坐起身,被蛇咬的腰臀处泛起剧痛,让她脸色煞白倒吸凉气:“老三媳妇,你别跟我装傻充愣,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