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一毫的影响,说明这些冰块所影响的温度只局限于她周围。这么看来,阿绯真的是对抗这个怪人的利器,好在小家伙自己今晚跑回来了,不然她还真的要遭受一场难捱的无妄之灾。灯里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但冰谷方才说的话让她判断出,自己目前暂时没有危险,否则冰谷就应该是直接将她冰封,而不是在这里慢慢用冰块降低她的体温。降温大概是为了利用低温让她昏迷吧……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有这个等她昏迷的工夫,市警都快到现场了,刚才应该先报警的。灯里在心中吐槽,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本红润的嘴唇也逐渐发白发紫。她冷静地观察着冰谷的神色,又感受着周身的温度,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便干脆装出虚弱的模样,向后缓缓倒去。悬浮在空中的冰块接住无力倒下的灯里,用与巨大体型不同的温柔将她托住。感受着身下冰冷刺骨的温度,灯里差点被冰得扭曲自己的表情,好在阿绯及时给她隔绝了冰块的温度,让她好过了些许。随后她仔细听冰谷捣鼓出的动静——用冰块将她运下楼,再运到他不知道停在哪里的车中,最后让她枕着冰袋躺在车后座,发动车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整个流程顺利也粗糙得灯里开始怀疑人生。就冰谷这么显眼的举动,是怎么到现在都没被抓到的?灯里不理解。不管灯里再如何不理解,冰谷都是一个成功杀死三名无辜女性的残忍凶手,对普通人来说具有一定危险性。虽然她并非普通人,可她不能直接在冰谷面前暴露魔法和史莱姆,只能按兵不动,乖乖缩在车后座上,观望他接下来的行动。低温让灯里失去对时间的正常判断,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之后,车速逐渐减慢,似乎即将抵达目的地。灯里忍受着从后脑勺传来的刺骨低温,努力注意周遭的环境音,试图以此判断自己的大致方位。然而低温并不只干扰了她对时间的判断,对她的注意力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在耳边,反倒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太宰先生要是看见冰箱里多出的两份焦糖布丁烧或许会嘟囔着不满;阿软它们玩到一半的洗澡水有没有让侦探社的各位误会,之类的。终于,垫在灯里后脑勺的冰块被冰谷撤去。就在她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她又被另一块和她等身大的冰块给托了起来。……灯里,灯里有些想骂人,但她面上的表情仍是娴静虚弱,甚至惹人怜惜的。不是,冰谷有这能力,去哪儿找个班上不好,再不济开家冷饮店也行,为什么非要用异能干些谋害他人的勾当。害她大晚上的还得在这里受苦……灯里在心中抱怨,时间一长,难耐的低温下,光是维持最低限度的冷静就已经费尽了她所有力气。她放弃思考,放空心神,然后默默让阿绯帮自己调节体表接触到的温度。保持基本意识的代价是体会这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凌冽寒意。但再冰下去,就算是一向耐寒的她也真有些熬不住。好在冰谷很快便将这块冰收了回去——“昏迷”的灯里被冰块搬到一张床上,冰谷甚至还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他似乎只是只打算用冰块进行搬运,外加利用低温使灯里保持昏迷。如今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自然不需要她再保持“昏迷”的状态。盖被子大概也是想让她的体温尽快回升到正常范围内,免得真的把人冻傻了。冰谷并不知道此时灯里还有意识,他安静地给她盖完被子,多余的事一件也没做,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离开落锁,与一开始在灯里面前高谈阔论的模样完全相反。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吗?随着体温慢慢回升,灯里凝滞的思维也慢慢活络起来。思及冰谷应该不会毫无防备地将她一个人留在目前这个房间内,或许在这里装了什么监控设备,因此她并没有立刻睁眼,而是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令自己好受一点,顺便用耳朵留意这个房间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听见任何能够成为线索的声音,只能从周遭极为安静的这点判断,晚上会来这附近的人很少,确实适合冰谷用来藏匿掠来的被害者。灯里弯弯掩在被下的指尖,感觉身体还有几分僵硬,便没有轻举妄动,转而开始思考现状。
目前阿玉和阿绯暂时还没有发出阿软往这边靠近的信号,也就是说,至少现在太宰先生还没发现阿软,甚至可能晶子都还没发现她被犯人带走。不过她很确信她没有听见关门声,所以晶子发现她不见是迟早的事,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冰谷打算今晚就对她下手——听起来不太可能,按他那个神叨叨的模样,恐怕还要选个什么良辰吉日才会动手。而且看样子,冰封女尸事件被转手给侦探社的事应该还没暴露,虽然不排除冰谷在观察她时知晓了侦探社情报的可能,但她更偏向于他并不知道侦探社的存在。要是他知道,自然也能认出经常在咖啡屋内和她聊天的侦探社成员,当然也就能知晓,她住在侦探社名下的员工宿舍里。在这种情况下对她出手,无异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侦探社眼下,更别说冰谷看起来还没有立刻对她动手的意思。所以灯里暂且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需要做的只是原地等待太宰带人来将冰谷抓获,顺便把她救出去。可她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是什么?先不说别人,至少太宰先生肯定可以想到她会在冰箱里留讯息,她留的内容也很简单,聪明如他,一定能想得到。再不济她也能自己逃脱。那是什么?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灯里脑内盘旋,可她却久久抓不住其中关窍。……果然刚才的低温到底还是给她造成了影响。等一下,低温、冰谷。是冰谷离开时异样的沉默吗?他为什么马上就走了,急着去销毁证据,还是说……!灯里藏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握紧。——今天的报纸上没有新的被害者!今天晚上有危险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位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失踪者。如果她现在去找冰谷,是不是还来得及救人?不,不行,不能着急,冷静点再想想。说到底,那位失踪者在不在冰谷手上还是个问题。……但她也知道,失踪者在他手上的可能性很高。当时她还在猜测是不是被害者尚未被发现,现在看来,怕是那位被害者还活着,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