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回了道观,那孟梨就放心多了,喝完水后,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他问:“那他人呢?”
“常衡师兄在闭关,一时半会儿只怕不会出关,公子大可在道观中放心住下,待常师兄出关后,你再寻他罢。”顿了顿,小道士又道,“对了,我道号为玄相,若是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寻我便是了。”
“原来是玄相道长,那你也别公子公子地叫我了,我叫孟梨,孟是孟浪的孟,梨是梨花的梨。”话到此处,孟梨的肚子很没出息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有点难为情,赶紧伸手捂住了。
玄相道:“我去拿吃食来,这是换洗衣服,观中只有道袍,还望孟公子莫要嫌弃。”
“……”嘚,这小道士还挺客气的嘛。
“不嫌弃,不嫌弃,有的穿就行了!”孟梨估摸着,常衡之前给他买的衣服,都丢客栈里去了,有两套还是全新的,他都没来及上身呢,想想真是好可惜。
不过,如今他已经和常衡有了肌肤之亲,就以常衡的性格,定不会吝啬于给他花钱,以后肯定还会给他买好多新衣服的。
道观吃斋,都是粗茶淡饭,一点油水都没有,但孟梨此刻饿得很,也不挑食,一番风卷残云之后,腹中火烧火燎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了。
他从玄相口中得知,原来常衡将他带回师门,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意思也就是说,孟梨昏睡了三天三夜!
玄相道:“常衡师兄命我好生照顾你,我本来还担心,你迟迟不醒,可是受了什么伤,眼下见你醒来,可真是太好了。”
他还有晚课,便要先行离开,孟梨也不好强留他。
临走之前,玄相还刻意叮嘱他道:“眼下天色已晚,孟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再过来,带公子四处转转。”
睡了太久,骤然醒来,胳膊腿都躺得酸疼,孟梨换好衣服,就下床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房里没什么家具,桌上的书,都是一些道法之类的东西,他没什么兴趣。
见外头天色昏暗,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转转,兴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摸到常衡的房间,也不一定呢。
孟梨见四下无人,大摇大摆就出了房门,这道观比他想象中要大,建立于高山之上,周边群山连绵,因此极其寂静。他转了一大圈,也没遇见半个人影。
更糟糕的是,他看哪间房子长得都差不多,一来二去,竟然都摸不回去了。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沉,要是再摸不回去,不会被人当成小偷罢?
纵然不被当成小偷,他今晚也不能睡在庭院里啊。
也不知道常衡好端端的,干嘛要闭关,难不成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需要闭关休养?
还是说,常衡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自己破了色|戒,所以干脆自闭了?
正当孟梨发愁之际,忽嗅到一股很浓郁的香烛气,因为气味太过浓郁,他还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鬼使神差就顺着气味寻了过去,浑然没注意,自己越走越偏,周围也越发寂静。
一直走到了一处庭院中,那香烛气就越发浓郁了,他寻思着,气味这么重,该不会是哪个小道士晚读的时候,打了瞌睡,再把烛台打翻了吧。
那可不得了了,得烧死人的。
他一边嗅,一边往里走,走到一间房门口,就停了下来。
房门紧闭,里面点着灯,气味就是从里飘出来的。
孟梨刚想抬手敲门,忽想到,道观这种地方,都是有宵禁的,现在这么晚了,只怕子时都过了,要是他贸然敲门惊动了人,若是有事还好,要是没事,会不会连累对方受罚呀。
毕竟,他之前看电视剧,里面的道士连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有讲究的。自己不是道士,不知者不怪,要是连累别人反而不好。
这般一想,他索性在纸糊的门窗上,戳了个小洞,然后就透过小洞,往里瞧去,隐约就见白墙上,落着道人影,直挺挺的,跟木头似的,这么晚了,居然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