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再度陷入了昏迷。
十一月十八日。
玄相千里迢迢从白云观赶至离国,随行的还有几个天道院的修士,以及一直没有放弃救哥哥的叶簌簌。
常衡并没有露面,全程都是姬宁出面协商。
叶簌簌迫不及待要见哥哥,可在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长离之后,眼泪瞬间涌出。
几步就扑了过去,跪在床边哭泣。
一声声喊哥哥。
姬宁收回目光,同玄相道:“劳烦小道长,送叶公子前往天道院。”
玄相答应了,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不知常师兄现下在何处?师兄他还好么?”
“离国皇室可没有姓常之人,也没有小道长口中的师兄。”姬宁话锋一转,“但道长若问的是离国的岐王,那朕可以告诉你,他很好。”
玄相还是万般担忧,总觉得师兄过得并不好,他很想同师兄再见一面,可又知道,见或者不见,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师兄已经不是白云观的道士了,纵然在外闯了弥天大祸,天道院也不会出面问责白云观。
而白云观也没有资格再去管一名还俗的道士,更何况离国皇室力保他安然无恙。
天道院是绝不会为了一个本身就有错的附属小家族,而同离国开战的。
待送走了这些人后,姬宁马不停蹄赶至了宫里的一处暗室。
是他特意命人建造的,里面是一座玄铁打造的铁笼子,坚硬异常,还接连着十六根铁锁,上面缀满了符篆,可以压制体内灵力。
而笼子圈出的空地,则是一道“囚阵”,一旦将人关进去,任凭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决计出不来。
这是常衡要求的。
他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把人,交还给天道院。
“皇兄,该喝忘川水的,应该是你啊!”姬宁满脸痛色,“用情至深的是你,痛苦不堪的也是你。你怎么能把忘川水尽数给了叶长离!”
可是在常衡看来,用情至深的是孟梨,因为情而痛苦不堪的,也是孟梨。
而自己……从来不觉得爱孟梨是一件痛苦的事。
对他来说,失去爱孟梨的能力,远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痛苦。
常衡被锁链束缚着,吊在了铁笼子里,嘴角满是苦涩,他仰头望了望不远处墙面上,开的一道小窗。
窗外就是一棵梨花树。
是王府里种的那棵,他请姬宁命人移植到宫里来了,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
“阿宁,你说明年春天,这棵梨树会开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