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子吆喝半天,摊位前终于来了第一位客人:“欢迎光——”临字被他憋回去了。
来的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来这干什么,”流子说,“这都能碰见你。”
这毕竟是虞寻的兄弟,以前再怎么闹,现在谈恋爱了也得给点面子。
于是他难得没有用嘲讽的语气和流子说话。
云词平静地说:“来买烟花。”
流子反而起了警惕心:“这么多卖烟花的,你非要买我的,有什么阴谋。”
……
神经病。
云词的平静持续的时间很短暂:“打算拿钱羞辱你,你卖不卖吧。”
流子:“卖。”
金钱面前能屈能伸的流子说:“要多少。”
云词随便挑了几样,刚要付钱,在后座上凹姿势的某人忽然出声:“他买三样,一共五十,微信转你了。”
虞寻有他好友,所以不用再去扫贴出来的微信收款码。
付钱速度比云词快了一步。
流子:“?”
他心说云词买的东西,他兄弟却积极付款。
搞什么。
但很快,他的震惊全都化为了感动,他懂了:“我操,我刚才差点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你在他羞辱我之前提前用金钱率先羞辱了他!!!”
云词:“……”
虞寻:“……”
流子重新横了起来:“这波优势又回到我们这边了。”
流子洋洋得意:“不愧是我兄弟,第一时间力挺我。”
要怎么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几秒后,云词放弃解释,他拎着流子递过来的烟花袋子,在他“买完就赶紧走”的眼神里,不仅没走,还直接跨上了他那辆三轮车后座,勉强找了个能下脚的位置,坐他兄弟旁边去了。
流子差点跳起来:“你几个意思。”
云词淡淡地说:“我被羞辱了,找他算会儿账不行?”
流子正要暴怒。
虞寻扫了他一眼:“用不着你插手。”
于是流子又坐回去了。
反正这两个人从西高一路打到南大,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流子甚至不得不承认,刚才云词来买烟花的时候,他心底涌出的居然是一丝熟悉感——熟悉的敌人也是熟悉。和熟悉的朋友,有时候是同一种熟悉。
况且今晚除夕夜,大好的日子。算了。
“今晚先放你一马。”流子坐回去时说。
有流子在,云词和虞寻并肩坐着,也没法做什么亲密的举动。
流子在前面车头坐着问他兄弟:“你女朋友呢?大过年的,不该和女朋友一起过吗。”
虞寻说:“见到了。”
流子显然不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