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煦懂,是为了他好,怕他身体突然有个万一,宁可谨慎,不能出半点差池。但是吧……从煦还在打主意:“就去一小会儿,医院不方便,都是人。”亲两口都能被人撞见。边说边拿指头轻轻地刮陆慎非的脖子,语调也软,像在撒娇。陆慎非又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从煦。从煦问他:“你干嘛老不说话?”陆慎非倒是回了:“在想点事。”从煦没问在想什么,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打小主意上,继续刚刚的话题,还列了一个可行的计划:“等晚饭之后,医生查完房,我爸妈走了……”陆慎非:“爸妈走了,病房就没人了。”那也不能在病房干点什么。从煦的意思:“酒店房间比较自由。”说的时候,表情无比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探讨什么严肃问题。陆慎非被逗笑,但依旧坚持:“不行。”出院之前,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医院。从煦撇嘴:“你这人!”有没有点夫夫之间的生活乐趣啊!他都快出院了,胳膊腿完好无损,除了失忆,浑身上下一点问题都没有,亲亲爱爱能有什么问题?又想:公司都上市了,为个项目费鹏程都追过来要人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又忙成了异地婚姻,难得两人能有时间黏在一起,当然要抓紧。从煦自我开解:也不是猴急,这叫有效时间有效利用,再说了,合法的,亲都亲得那么舒服……从煦抬胳膊,圈着陆慎非的脖子,调动全脸表情,眸光闪亮:“可以!说可以!”陆慎非抿着丝笑意,坚持:“不可以。”但多亲几下是可以的,于是低头,一个长长的深吻。这次又被人撞见了。撞上的不是鲁达达,是拉了手机、去而复返的费鹏程。费鹏程惊到了,把门一开一合,动静极大。合上门后,费鹏程站在门口,愣愣的,心道:不对吧?这太不对了吧?没一会儿,陆慎非出来了,拿着费鹏程拉在茶几上的手机,合上门,表情不善。费鹏程接过手机,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拉了陆慎非的胳膊走远,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低声:“你和阿姨都说从煦脑震荡,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这么大的车祸,你放不下、来陪着,我也能理解。”瞪眼,指着病房:“你刚刚……!?你想干嘛?”陆慎非没有表示,扫了一眼费鹏程,转身。费鹏程不让他走,拦住路,不得不提醒:“你要上赶着,我不拦你,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他一定要离婚的?”“你也别忘了,当初你们才分居,他身边就有其他人了!”费鹏程因为见过、知道,替陆慎非不值,甚至记得那个人的长相:“白白净净,戴个眼镜,眼尾有痣,小白脸一个,当时还是个大学生,姓颜。”“你都忘了?”话音刚落,助理过来,打断两人:“陆总,费总。”费鹏程一肚子火气,口气很冲:“没看见在说话吗!干嘛?”助理示意身后不远处:“呃……有人来探病,找从先生。”费鹏程不耐烦:“谁啊。”一抬头,看到了一张脸:白白净净,戴个眼镜,眼尾有痣。助理还在补充:“他说他姓颜。”费鹏程:“……”陆慎非:“……”姓颜的这位,陆慎非、费鹏程见过,助理没见过。而颜诺认得陆慎非,不认识费鹏程,也没见过陆慎非的助理。于是医院走廊里,助理领着人过来,两方一碰头,场面异常尴尬——费鹏程惊讶自己成了乌鸦嘴,陆慎非没料到这姓颜的真的会来,颜诺则没想到,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家大神老板在哪里,前夫竟然也在。只有助理看情况不对,默默地缩到了角落。空气凝固了半刻后,费鹏程暗骂了一声:“靠。”颜诺听到这声靠,回过神,斯斯文文的面孔绷上了警惕,默默地回视着陆慎非。他们见过,一年多前,在颜诺的学校。颜诺当时快毕业了,从煦某天闲着无聊,就去他学校散心,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吃完在学校里溜达。碰巧那段时间有个校园剧的剧组在他们学校取景拍摄,颜诺提议过去凑凑热闹,从煦闲着也是闲着,就一起去了。又很巧,那个校园剧,就是陆慎非公司的项目,陆慎非那天也在。他们上教学楼准备去凑热闹的时候,陆慎非和他身边的一行人刚好下楼。在当时,颜诺还不知道陆慎非是谁,只知道从煦已婚,但和丈夫感情不好,已经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