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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片场见过之后,谢拾做好了被杨息尧恶心一整部戏的准备,却发现,开拍以来,杨息尧意外地低调安静,几乎不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的对手戏,在片场偶有几次相遇,杨息尧也匆匆绕道而走。
谢拾乐得一个人待在角落,背完剧本,拿出手机。
沈旬接的新戏正在筹拍,定妆照已经放出来,沈旬人气比他高得多,定妆照下头一片喊着跪舔的。
谢拾有点不明所以,点开百度,打字:“’跪舔‘是什么意思?”
查完,谢拾面无表情地回来继续浏览微博。
这是一部仙侠剧,未播先火,争议很大,网上骂声很多,不过谢拾不在意那些。定妆照,沈旬白玉冠束起及腰长发,一身仙袍精美绝伦,周身萦绕流动月华,气质非凡。他长相明艳,眉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束起的高冠将这股气势压去稍许,透出些许飘飘欲仙的清高傲岸之气来。
张萌萌古装扮相也很美,丝毫看不出年华三十,只不过和沈旬一对比,却稍嫌俗气。
沈旬微博底下一片人惊呼怎么可以这么帅的,谢拾忍不住笑起来,有点骄傲,有点得意。心想,等剧播出来,你们会更惊艳。
杨安过来探班,就刚好看到他这副神情,微微惊讶,忍不住咳嗽一声。
谢拾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询问地看向他:“怎么了?”
杨安递给他一摞资料,道:“过两天方柏树就要参与拍摄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一点。”谢拾点点头,神情不变。
杨安盯着他,神情古怪。
“怎么?”谢拾被盯久了,有点不悦。
杨安摇摇头,道:“没什么。先说方柏树,他背景在资料里都写着了,我希望你能尽量和他结交,总之,不要有矛盾就行了,他名声不好,是因为他的脾气,这人……”杨安摇摇头,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道:“脾气不好,不会做人。”
谢拾没怎么在意,嗯了一声。
杨安离去时,又回头打量了他好几眼,上了车,才蹙起眉来。
他发现谢拾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很危险,而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他拿出全部精力辅佐谢拾,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一条船上,为了保证这条船不翻,按照自己的路线航行,他必须掌舵。
开机已经三天,男主角方柏树才姗姗来迟,他从车子上下来,身形高大,戴了墨镜口罩,谁也没看清他的脸,他就直奔制片人的临时办公室,这样大摇大摆的作风,惹来一片人瞩目。
小郭在工作人员那里探听到情报,匆匆跑到谢拾旁边,在他耳边嘀咕:“听说方柏树是这个片子的投资商的公子,之前也演过几部电影,大把的票子往里砸,票房都是买起来的。”
李笑低头看剧本,听到这话,划线的笔停下久久不动,似不经意地朝办公室那头看了一眼。
谢拾喝了口咖啡,脸上并无诧异。
上辈子他虽然没有看过这部戏,但是对方柏树还是有所了解的,y公司力捧的艺人,那么多资源捧到他手心里,要说没有后台谁都不相信,据说是y老总的二公子。
提起y娱乐公司,谢拾微微皱眉,上辈子沈旬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身价过亿,那时候他收购了这家公司。当时y正在走下坡路,却也是影视公司内前三的龙头巨鳄,一下子吞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圈内人纷纷猜议这个收购者不知是哪个圈子的人,却没想到是沈旬。
惊掉了一片人的下巴。
沈旬出道之时,签约的公司是y-fil,是y旗下的一家分支公司,专做影视行业,是y总公司中财政收入最好一大块。
谢拾当时关注了这个新闻,知道得比别人多,现在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积累下能够收购y这么大一家上市公司的巨大财富,可不是随便哪个出道十年的明星就能做到的,何况当时沈旬才出道七年。
一点一点蚕食,或许从现在就开始了。
很辛苦吧。
谢拾心思一转,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他和沈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后来沈旬父亲和自己父亲谢长华一起下海做生意,他们是早早发现商机的那批人,生意越做越大,虽然不至于腰缠万贯,但在当地也绝对算小有成就,于是两家就一起搬到了a市。
那场纵火案是商业纠纷引起,按道理说应该是一场大事件,令人奇怪地是,事后却并没有见报或是上当地新闻,甚至,谢长华只是静悄悄地被捕入狱,而没有经过庭审。就好像消息被谁刻意阻断了一般。
虽然这样,毕竟有目击者,流言还是散布了出来,谢拾也因此遭了许多青眼白眼,最终转学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但因为没有留下父亲档案,而不再背负纵火犯儿子的罪名,也勉强开始了新的生活。
当时的谢拾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并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这里头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到底是谁在帮自己一家人?
李笑看他脸色凝重的样子,以为他在为方柏树空降的事烦心,不由得将长发撩到一边耳后,笑了笑:“世家公子哪有几个会演戏的,过惯了加长轿车、无拘无束的生活,根本没有耐心将一个角色演好,你一定比他强,相信我。”
谢拾本没有此意,但也不好反驳,只能淡笑着道谢。
谢拾和李笑被叫到办公室时,其他几个主演已经等在里面,方柏树站在杨息尧旁边,墨镜遮住半张脸,短发嚣张地竖起,他扫了谢拾一眼,无视李笑友好的笑意,直接拽拽地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