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慵委屈地瘪嘴。
除却最开头松的那一口气,她没那么高兴。更多的是惴惴不安的委屈,以及无望等待的惶惶。
他总是这样。
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非要她难受一阵,拽得心脏七上八下,失魂落魄,才在最后关头从天而降。
这一点都不好。
梁小慵向他走去。
鞋跟刚刚离开地面,她听见周聿白同梁知成讲话,“……您瞧。他总这样对小慵呼来喝去,那我成什么了?”
“说来有些吃味。小慵跟我讲话都是客客气气,对他却不同,”他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她抿住唇角,不得不停下。
“爸爸,他说话就是那样……”
“对了。”周聿白不紧不慢插一句。
“那天,在白城接她,也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呢。”
梁小慵脸色微变。
梁知成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警告过,不要闹到外头。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周家知道。
现在被周聿白这样撕破摆在台面上,她看着父亲陡然一变的脸色,知道无可挽回,深呼吸,千番说辞从脑海里掠过。
梁知成:“是吗?”
“是,”她说,“那天他看到了网上的舆论,我怕他情绪激动,做出一些对家里名声不好的事,就去解释了一下。”
“解释到凌晨?”周聿白微笑。
“没有注意时间。”她说,“还是爸爸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很晚了。”
“唉,”他笑叹,“真的要我把听到见到的,都说出来吗?”
譬如,他们拥抱过;
譬如,他们在门后接吻;
再譬如,他们上过床。
梁小慵抿起一个笑,“吃醋的脑补有什么不好说的?”
周聿白不语。
他慢慢地看了左边那只黄铜挂钟,“十一点五十七了啊。”
“——!”
与他辩驳的这一段时间,她忘了看钟。他戳破那层纸,现在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梁知成的眼皮下跟着丁兰时离开了。
她的心脏再一次被高高攫起。
周聿白好好脾气的外皮下,有着被她忽视的精于算计。
算了。她想,破罐子破摔耍赖好了。
“梁小慵。”
突然,丁兰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你的数学试卷没交?”他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