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起床了。”少年给顾眠扇了一会儿蒲扇,不时把目光落在顾眠微微上翘的唇瓣上,怎么看怎么有些微微发肿,可爱得紧,忍不住就压低了嗓音凑过去,说,“我亲亲你好吗?”顾眠可没有听见,他还闭着那双总是惹人心动的桃花眼,蜷缩着身体,睡得浑身骨头都是酥的,还把漂亮的脸蛋往枕头里埋了埋,翻个身便把线条柔美的后背对着他的少年。陆撼城见状也只是轻笑,继续任劳任怨给顾眠扇风,看了眼时间,算计着这人再睡下去胃得不舒服,于是干脆一下子把窗帘全部拉开。‘唰’一下,阳光洒满小房间所有角落,也把书桌上空了的纸杯蛋糕暴露在阳光之下。顾眠先是皱了皱眉,十分钟后身体各项机能才像是被唤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开始不开心:“关上……我眼睛都睁不开……太亮了……”“起床了,顾眠,豆浆油条都要冷了。”陆撼城一边给人扇扇子一边低头去亲了亲顾眠柔软的唇,“乖,起床了,吃完早餐还要吃药,没几个小时又得吃午饭,下午困了再睡好不好?”顾眠哼哼唧唧说不好,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在陆哥的影子里,声音软得不像话:“陆哥……你帮我吃吧,我不饿。”“哪有帮人吃的?”陆撼城单手撑在顾眠身侧,另一只手放下蒲扇,捏了捏顾眠的脸,总觉得这样喊下去,顾眠得赖床到下午去。他想了想,嘴角勾起,手指点了点顾眠的鼻尖,说:“再不起床,会有强制唤醒服务,我数三声。三、二、一……”顾眠充耳不闻,依旧躲在陆哥的影子下面昏昏欲睡。可很快,影子颜色逐渐加深,顾眠呼吸的空气都夹杂他人吐息的热度,随后几分钟过去,顾眠忽地便睁开眼睛,双手一把推开陆哥的脸,满面通红的坐起来,瞪着对他淡笑的陆撼城,良久,又垂眸,凑过去把额头都落在陆哥的肩头,要抱抱。陆撼城从善如流地把人抱在怀里,干脆托着屁股就站起来,给放在书桌上,然后打开衣柜给人找今天要穿的衣裳。顾眠身上的睡衣已经洗得很薄了,白色的汗衫柔软至极,落在腰间的褶皱将顾眠纤细的腰杆描绘出盈盈一握的脆弱感。他看陆哥给自己找衣裳的样子,抿了抿唇,余光温温柔柔落到自己没穿鞋的脚丫子上,晃了晃。等终于穿戴完毕出门洗漱,顾眠拉了拉陆哥的手指头,心脏都烫烫的,在陆哥回头的时候踮脚去亲在陆哥的嘴角,然后满脸调皮坏笑地走了出去。大概就像是顾眠看那网站一样,怪沉迷的,有一就有二,只要是跟陆哥单独相处起来,两个人就都有些情不自禁,正说着话呢,下一秒就能贴一起,就连顾眠重新拾起的补课计划,也把冯四通给踢出了三人小组,变成他跟陆哥两人晚上的秘密学习。因着顾眠不常出门,两人本身感情就在外人面前好到不行,所以哪怕偶尔跟家里人一起吃饭,对视的眼神都甜出水来,大家也没发现什么,直到顾眠那常年在外面打工的二叔跟二婶回家办离婚,一大家子在客厅激烈争吵着,顾眠的二叔顾爱民发现自己侄儿吃完饭擦个嘴都是陆撼城给擦的,愣了一下。顾眠的二叔很小就跟二婶出去打工了,比顾眠的爸妈都要早,两人先后在市里工地上工,又去了外省在饭店里帮厨,进过的厂数不胜数,但因为两人攒了钱就做生意,每次生意又总赔钱,所以至今事业不上不下,好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坏的时候欠债十几万,不敢回家。就是这么一个在外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的人,哪怕回家离婚也都是跟老婆商量得明明白白,大家和平离婚,没有任何撕破脸打起来的迹象,哪怕现在事业还一塌糊涂,看上去不容乐观,身上也没有半点儿颓废的模样,找顾眠谈话也是让顾眠毫无防备的时候,说是顾眠马上要上高中了,给顾眠单独买几身新衣裳。结果顾眠上了二叔的摩托车,两人买完衣裳,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找了个小馆子,叔侄两个在小包厢里坐下来吃饭。顾眠这一路上手机短信没有停过,全是陆哥的,二叔问是谁,顾眠也不会撒谎,脸颊微微发红地说:“陆撼城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还问我爸妈什么时候到家。”顾二叔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侄子倒了杯白开水,想了想,开口说:“说起来二叔也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上次回来好像还是四五年前,那年过年你才这么高,过年外面那么吵,鞭炮放得劈里啪啦,你竟是也不醒,睡得死死的。你妈就守着你,也不出去看烟花,你爸更是傻,他喝醉了,高兴得直掉眼泪,说又是一年平安年,你也好,家里老人也好,都健康着呢,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