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绷着脸:“所以化肥不是被偷,是被吃了?”陈仰点点头。周遭陷入一片死寂中。赵元呢喃:“我听到前半句还奇怪,我下海的时候把手表摘了放沙滩上,那都没人偷拿,怎么化肥还能比手表……”他徒然站起来,眼睛受惊的瞪得异常大,“吃了?卧槽,吃了?!那是人能吃的吗?”陈仰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子味道,不舒服的滚了滚喉咙:“刘婶小儿子看起来是正常人。”“化肥不是给人吃的,这是常识,吃了会呕吐头晕,吃多了就会危害生命。”张延说,“任务果然跟化肥有关,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林月的红唇一抿,推测道:“人吃化肥的原因只有一个,变异。”“不是变异,鱼还是鱼,绝对不是变异,”赵元一口咬定,吓得有点疯疯癫癫,“绝对不是,不是变异。”“那不是变异是什么?为什么要吃化肥?会死的吧,那周晓晓跟黄青……”赵元停下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发不出声音。林月出去了。张延也离开了李大富家,任务局终于开了,他松口气又很恐慌,明天是最后一天,离开前肯定危险重重,要尽快找到突破口,希望他这次还能延续上次的好运。陈仰觉得那股化肥味一直挥之不去,好像自己嘴里也有,他想吐,正当他要把包里那瓶饮料拿出来喝两口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滚,他“哇”一声吐了出来。摊在椅子上的赵元“腾”地弹起来蹦到门边,浑身颤抖的指着陈仰:“你,你你……”陈仰抹把嘴:“我只是胃不好。”赵元“荷荷”喘气,他把头转开不敢看陈仰,仓皇道:“那你休息,我,我也去找线索!”话音没落下就往外跑,晚一步就要被鬼吃似的,差点摔在门槛上面。“吓成那样,我说的是真话,怎么不信呢。”陈仰揉揉胃部,又吐了几下,他的眼里流出生理性泪水,眼眶很红,哽着喉咙问还没走的少年,“我该不会真变异了吧?”少年没搭理他。陈仰清理掉自己的呕吐物,去院里漱漱口回来:“我只跟那孩子说了句话。”“不对,”陈仰站不住的晃了晃,“我还摸了他的头。”少年似是嫌他烦,捞起拐杖去李大富家的杂物间,把抓在手里的颗粒物放桌上。陈仰见是化肥,脸上的肌肉用力颤动。少年看他:“想吃吗?”陈仰忙不迭把头摇成波浪鼓,完全没有想扑上去的欲望,那就说明他没事?后知后觉少年的用意,陈仰的心里有几分感激:“你也住在三连桥吧,出去了我请你吃饭。”少年拨着化肥,唇色浅淡,侧脸是很少见阳光的冷白:“想出去?”陈仰愣了下,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个怪异的猜测,脱口而出道:“你不想?”少年没言语,他捻起一个化肥颗粒放进嘴里,用牙咬着,一副细细品尝的样子。陈仰:“……”可能真的有病。天黑的时候,陈仰他们依旧没见到周晓晓跟黄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岛上也没任何异动,岛民们不像是装的,似乎真的不知道有两个游客出了事。刘婶家也没情况。对于陈仰中午呕吐的事,张延跟林月都没过问,看样子赵元目前并没有告诉他们。陈仰不清楚赵元的打算,只不过他不再接近自己,说话都离得远远的。林月手机上的时间刚过七点,那位德高望重的戚婆婆通知开会,所有岛民都去后山集合,张延跟了上去。大人不分男女的去开会了,留在家里的不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就是咿咿呀呀的小孩子。林月跟赵元分两头,趁机挨家挨户搜查。陈仰有重任,刘婶也去开会了,小儿子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异变。他要去看那孩子。陈仰很怕,还好有人陪他。“现在过去吗?”陈仰站在屋檐下,“这会不知道要开多久,刘婶要是中途回来,跟过去的张延恐怕来不及通风报信,我们要担心些。”少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石头,扬臂一扔,砰地砸到李老太的窗户上面,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晚被放大,听起来清晰响亮。陈仰心惊肉跳的瞪着那木窗,李老太屋里没动静,睡得很死。“还愣着干什么?”少年手里的拐杖在他腿上打了一下。陈仰腿没疼着,精神收到了不小的冲击,他猫着腰走在前面,一路风平浪静的进了刘婶家。半响陈仰的脸黑了几分,少年拄着拐,走路的声音很大,哒哒哒的,他自己小心翼翼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