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找了一根很粗的木棍,把我关在屋子里一顿痛打,我咬着牙硬是没叫一声,我妈则在一旁像个怨妇一般不停的数落我的罪孽。
她说自己怎么生了我这么个恶毒的东西,弟弟好心给我送吃的,我却恩将仇报想要断了他的根,她说要不是已经收了刘家的彩礼,今天非让我爸打死我不可。
我冷笑着道:“你确实生了个恶毒的东西,他叫王宝根!”
我妈一听,发狂似的冲上来狠狠地扇我巴掌,她一边打一边狂怒道:“我让你瞎说!我让你伤了宝根!”
我一把推开她,生平第一次我歇斯底里的对他们吼道:“是王宝根欺负我!他还带着虎子跟王生想一起欺负我!”
说完后我那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想不管怎么说,我终究也是他们的孩子吧?他们虽然重男轻女,但内心深处始终应该还是有一点儿位置是留给我的吧?!
听了我的话,他们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我爸将那棍子一扔,怒道:“不管咋样,你也不该伤了你弟弟!”
我妈则气急败坏的道:“你个赔钱货,还敢诬赖你弟弟!我打死你!”她捡起我爸刚刚丢掉的木棍又狠狠地打我。
在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居然到了现在还奢望着从他们身上寻着哪怕是一丝的爱。
我明白,从此我再没有父母了。
他们怕我再生事,把我绑住关在了柴房里,我妈赶去医院照顾他的宝贝儿子了,由我爸在家守着我。
……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家的人就来接亲了,说的好是接亲,其实就是找了辆面包车把我拉过去。
那面包车上满是灰尘,如果不是车头上象征性的贴了一个“囍”字,应该没有人会把它与接亲联系起来。
来接我的是两个年轻人,好像是我那傻子男人的堂兄弟,一个叫刘春来,另一个叫刘子福,加上开车的司机一共是三人。
我爸很是高兴地将我交到了他们的手上,我知道那是因为这样那10万就稳妥了,刘春来也跟他假惺惺的客套的几句,便带着我出发了。
我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大红色外套,头上别了一朵廉价俗气的塑料花,坐在那扑满灰尘的面包车上,离开了这个我痛恨的地方。
上车后,刘春来和刘子福一左一右的坐在我的身边,我知道那是怕我逃跑,毕竟正常人有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呢?
司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他们叫他张叔,话很少,不过看得出来刘家这两人对他倒是挺客气的。
虽然是邻村,可却是隔着一座大山,距离并不近,加上路途颠簸,走了没多久,我的胃里便开始不舒服。
那刘春来见我一脸的难受,带着嘲讽道:“这读过书的人就是娇气啊。”
我不想理他,捂着嘴没有说话。
可我的举动好像惹怒了他,他突然猛推我了一把,道:“跟你说话呢!装个啥清高?!”
这时那刘子福赶紧出来劝慰道:“春来,收收你那脾气,咱可是答应了大伯要把人好好带回去的。”
刘春来却不依不饶的道:“我借了2万块给大伯买这儿媳妇儿,咋地还不能动动她了?!”说着他竟一把搂过我的肩。
我吓坏了,使劲往外推他,却完全逃不出他的手臂,闻着他身上那股带着汗臭烟臭的味道,我差点吐了出来。
“春来!快松手!”好在刘子福掰开了他的手。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个刘子福还算是个好人,有些感激他时,他却又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一个绝望的深渊。
他说:“刘金是个傻子,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着啥急。”
“呵呵,也对,今天好歹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我这做堂哥的也得给金子一点儿面子。”
“这就对了,而且大伯可是答应了的,等她给大伯家生了孙子,这儿媳妇儿就送你了,你那2万块啊不冤。”
“哼!大伯也真够能的,自己儿子是个傻子,就想找个聪明点的儿媳妇儿生娃,家底子都掏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看他到时候咋还!”
“这是大伯自己家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说要实在还不起,还可以学学老张家那样……”刘子福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他看了看我,奇怪的笑了笑。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当着我的面毫不顾忌的说着这些话,每句话都如同一个个无情的黑洞,将我拉扯撕裂直至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