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关心你,也是应当的,这也不算什么。”皇上摆摆手,顺着这话问了问她身体,又宽慰了她几句。
米贵妃越发露出感动感激不尽的表情,连连谢恩,顺口便吩咐白玲给皇上上茶。
皇上听到“上茶”两个字,眼皮子便不由得下意识狠狠一跳。
如今他真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或许是从周韩盛那里得到的提醒
“臣妾不能亲自伺候皇上了,还请皇上恕罪。”
米贵妃锦被下的手死死攥着,手心里一把冷汗,心也怦怦剧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她浑身紧绷,脸上也微微发白。
幸好这会儿在装病,否则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露出什么端倪来。
米贵妃忍不住瞥了白玲一眼,心下更是自我安慰:将茶水端给皇上的是白玲,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白玲的错,弑君之罪、遭受天谴报应,那都是白玲,不是她、不是她
皇上冷眼旁观,自然一眼便看穿了米贵妃那惶惶然的流露情绪的眼睛、以及那变得煞白的脸色,心里不由冷冷一笑。
如果之前只是按例戒备,并无针对,那么此刻,皇上心里已经足以确定八分了。
就这胆子,她也好意思学旁人干这种事儿吗?可倘若没有周韩盛提前打了招呼提醒的话,没准儿,他就真的会着了道。毕竟,谁想得到呢?
想都想不到的事儿,谁又会提防呢?
有的时候,偏偏就是这样的蠢货,才真正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呢!
皇上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忍不住溢出来,恨不得上前将米贵妃从榻上拖下来厉声质问。
他有哪儿对不起她?以至于她要跟颜氏那样的罪人搅合在一起?
皇上接过了茶水,用盖碗轻轻拨弄着表面的茶叶,抬头看了米贵妃一眼,不紧不慢微笑道:“这算什么罪啊,你身体不适,原本便该好好的歇着,朕又不是缺伺候的人。贵妃不必如此小心,倒显得太生分客套了。”
米贵妃勉强挤出笑容,小声恭维:“是,皇上体谅,是臣妾的福气”
皇上正欲饮茶,忽然停下,瞅着米贵妃道:“贵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朕看你似乎冒冷汗了在发抖,白玲,快给贵妃擦擦汗。”
米贵妃吓了一跳,忙收敛心神陪笑支支吾吾:“呃,臣妾、臣妾是、是有点儿不太舒服,谢、谢皇上关心”
白玲也赶忙应了声是,上前用帕子小心翼翼的为米贵妃擦拭。
借着白玲身体遮挡,皇上似乎抬手端茶喝了两口,笑着道:“贵妃不必紧张,不舒服便好生歇着,朕又如何会因为这些许小事儿责备贵妃呢。”
米贵妃陪笑,心里却愤恨,何必嘴里说得好听呢?米家的一条人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你不也没当一回事、反倒要替真凶遮掩吗?
方才看到皇上已经喝了茶,米贵妃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事儿这么简单容易便办成了吗她还有些恍惚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