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连周边的地都买了下来,并雇佣专人打理,种了各种枝繁叶茂的植物,看着便十分清幽。因此临近的地界竟无一处房子。在启程之前,伽一早已命人巡视了一番,将离得最近的一处大宅买了下来。说是最近,实际上即便骑着马,也得小一会儿才能到达蒋淮的房子。此时,伽一正呆在自己买的宅子里。房子是传统的东陆大宅院,合着院子,形成一个天圆地方的形态。房子红顶绿墙,琉璃门窗,屋顶上还雕刻着鸟雀,十分典雅。院子里有花园假山,楼阁亭台,倒也雅致。只是伽一并未让人打理过。里面冷冷清清的,无一丝人气,亭台楼阁蒙着灰尘,掩去原本艳丽的色彩,小桥流水也任由它干涸着,花园中满是枯草。一眼望去,竟有些破败的模样。伽一站在红木雕花大桌前,指腹按压在桌面上。他的绿瞳里满是冷酷,他绷紧薄唇,盯着眼前跪着的人,“西亚——至今还未寻到?”他的声音嘶哑,如同一条吐出舌信的毒蛇。那人俯下身子,“那日,西亚接到主人的命令,便与其他护卫交接了搜寻的事务,赶路前往首府复命汇报。但之后,他便失去了踪迹,再无消息。”“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伽一锐利的眼神往外望去,那是西陆的方向,“我之前交代调查的事情,现在情况如何?”手下道:“麓万德的确是肯尼斯先生置下的产业,就为了有朝一日,如若他无法自保,此产业将保蒋淮先生一世衣食无忧。之前一直归属在东陆商人陈志文名下,主管陈志武是其弟弟。两年前,陈志文患上重疾,之后便一直需要卧床休养,由陈志武全权打理麓万德事务。”他抬头看着伽一陷入沉思的模样,知晓他因与蒋淮争执而心情不愉,便宽慰道:“这是肯尼斯先生最后的产业了,蒋淮先生愿意将麓万德交由主人管理,可见他们父子二人是万分信赖您,也不负主人对蒋淮先生的深情了。”伽一闻言,沉声道:“肯尼斯先生信任我不假,但是蒋淮却从未真正相信我。”他收回视线,想起昨夜蒋淮面露冷漠的质疑,不由得在心中剧烈疼痛起来。他想:或许,就连我的感情,我的小尼尔也弃若敝屣。尽管伽一的内心怅然若失,但他的面上却丝毫不显。在他的心里,他清楚地笃定,无论蒋淮心中是如何想的,未来,他必是要跟蒋淮纠缠一辈子的,谁都别想着要分开他们,即使是蒋淮也不能够。伽一抬起头吩咐:“无论如何,让他们继续搜索肯尼斯先生。”棕色的头发被拨到脑后,露出伽一线条刚毅且无可挑剔的轮廓,他的双目如幽深的古井,深邃又带着彻骨的冷意。“至于西亚,他总有出现的一日。”正在此刻,另外一名下属匆忙赶来,那人是伽一留在蒋淮那的护卫之一。因蒋淮昨日将所有仆人都遣散,护卫们也只能躲在暗处观察。来人跪身行礼,“主人,淮少爷病了,府中唤了医师。目前不知情况如何。”“什么?”伽一听言,双掌猛力拍在桌上,一力之下桌面竟被拍出一道裂痕。·蒋淮坐着等了很久,等到身体都麻木了,没了知觉。管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蒋淮似乎睡了。他靠在床头,安静地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落了下来,被柔软的光线打着,在苍白的脸色拖出长长的阴影。“少爷……”管家看着蒋淮消瘦的脸,年迈慈爱的眼中不禁含了泪水。他低声唤着他可怜的少爷。“肯尼斯家究竟是怎么了,我们的老爷夫人和少爷都是良善的人啊,怎么如此命运多舛?为何要让少爷经受这些磨难……”他颤抖地伸出苍老的手扶着蒋淮的肩膀,让他躺下。“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身体就能舒服些……”管家为蒋淮拉好被子,守在一旁,看着他休息。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在了床榻上,管家转过身,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伽一。“伽一先生,您如何进来的?!”想到刚刚医师所说的话,管家赶紧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盯着伽一,低声呵斥道:“您害了我们少爷,还敢来这!请您出去!”伽一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管家为何这般说。但他也不屑辩解,只是挥了挥手,“请管家退下吧,莫要扰了少爷休息。”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走到蒋淮身边。管家往前一站,挡住了伽一的去路,“是你……”管家还未说完,一名强壮的男子便从门外迅速闪进房中,掩着管家的嘴,驾着他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