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苏老太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就嚎了起来:“你这婆娘,教唆我大儿去做这种苦工,他的腿脚怎的受得了。”这又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顾春竹刚才对苏老太生出来的好印象瞬间全无。她就站在苏老太的边上等她嚎够了,才道:“娘若是有银子借我们使使,这个冬天要是能熬过去,望哥也不用这么辛苦。”“什么钱,我哪来的钱,你个小贱蹄子和你娘一个样。”苏老太一下子蹦跶了起来,瞪着顾春竹跟杀父仇人一样。顾春竹不禁哑然失笑,果然这苏老太的关心都是假的。“娘我这要做饭了没工夫招待您,自便吧。”顾春竹嘴角一扬,皮笑肉不笑的。苏老太在这茅屋里呆了一阵,冻得她骨头都要酥了,她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就回她自己家去了。顾春竹做的晌午饭是番薯糙米粥,还有买给苏望勤吃他不吃的那一个肉包子热了热后,被她用菜刀整齐的切成两半分给了两个孩子。“娘吃!”安安小鸡爪子一样的小手捏着那个肉包子又递了过来。顾春竹这回可是紧紧的抿了唇,把肉包子推回到安安的嘴边,“乖,安安吃,娘喜欢喝粥。”说着,她大大的喝了一口粥,故意发出了声音。安安笑嘻嘻的开始吃包子了,顾春竹想到今天郝氏来刁难两个孩子,心疼的摸摸安安的脑袋对兄妹两个说道:“以后外婆来了你们就去大壮娘家躲着,等娘回来再说。”“嗯。”安安重重的点下了脑袋,在顾春竹的身旁靠着,小声的嘟囔着,“外婆说安安和哥哥是赔钱货,我们不是对不对?”“当然不是,安安和小成都是娘的心肝宝贝肉!”她将安安搂紧了怀里,看着小成的半个肉包子还没有下肚,眉头轻皱了一下,“小成,怎么不吃包子。”“我等会儿下午吃。”小成的凤眸垂着,他拿着粥碗喝着粥。顾春竹也就由了他,等两个孩子吃好她还要洗碗,洗了碗还要去算河虾的钱和收河虾,太过忙碌也只能任由两个孩子野出去玩。镇上码头。正在扛米的苏望勤撞见了熟人,一个来自南方的客商,恰好也是从码头上下船的。那个客商见苏望勤扛着米袋匆匆而过的侧脸,还是个瘸腿的就没有多想,等到他放了米袋折回来的时候,恰好露了正脸。客商冲上去就拽着苏望勤的袖子,激动的手都颤抖着,“将……”“这位老爷,工人冲撞了您,我跟您道个不是了,他在战场上瘸了腿,您大人有大量。”留着八字胡的管事以为苏望勤撞了人,急忙过来赔罪。看到客商的脸还抖动着,瞧这客商穿的极好,管事生怕累了他做卸货的营生,指着苏望勤的鼻子道:“这么毛手毛脚的,明日别来了。”“我何时说他撞我了。”客商瞪了八字胡的管事一眼,对这等欺善怕恶的小人甚是不满。苏望勤的黑眸内敛冲着客商摇了摇头,客商才收敛了一身怒气,平和的对管事道:“这是我的旧时的好友,见着难免激动了些。”“原来是这样。”管事的急忙低头赔罪,微抬起精明的小眼偷瞅客商和苏望勤的关系。客商从荷包里捡了个碎银子就丢给管事,吩咐道:“人我先带去茶楼里喝个茶,等下再给你还回来。”“好好好!”管事的忙不迭的点头。虎落平阳被犬欺苏望勤的眉毛深皱着,自然而然的走在客商的前面去了镇上唯一一家酒楼。“唉,苏瘸子今日不要河虾了。”掌柜还以为来了大客人,见道苏望勤这张熟脸失望的叹了口气,继续拨弄着他的算盘珠子。“怎么说话的,给我来个包间。”客商要不是见这弹丸之地只有这么一间酒楼他早就扭头走了,无奈抛下了一锭银子。掌柜的惶恐的接下了这一锭银子,诧异的看着苏望勤,心道:这苏瘸子认识了了不得的人物了!他急忙就喊了小二去带路。进了包间,客商的眼眶红得跟什么似的,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苏望勤的跟前,他被一双粗糙的长满老茧的手给扶住了。“将军,你,你何故落得如此啊!”客商声音里充满了悲戚,眼眶里的泪水盈溢而出。原他们都是三皇子麾下的人,苏望勤是第一猛将,为闵朝立下了数不清的战功,而客商袁青是苏望勤手下的一名小小的参将而已。在奸妃的怂恿下昏庸的皇帝下了一道班师令,还未到京城三皇子就被擒,手下的大将死的死伤的伤。袁青位卑权轻倒是逃得一条生路,家里使了点钱就把他从牢狱里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