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痛感,把沈安宁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下一瞬,禁军将铁钩子上的绳索,拴到木桩上,连带着沈安宁身上原本的铁链子,也被绑在了木桩上。
沈安宁被高高的吊起来,身上的伤口,还有隆起的肚子,到处都疼。
“萧景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安宁声音很轻。
那虚弱的声音,在呼啸的冷风里,似乎一吹就散。
挥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萧景煜抬头,眼里全是嫌恶,“朕这么对你,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萧景煜理直气壮。
那样子,一下子就把沈安宁的心掏空了。
过往深情,支离破碎。
沈安宁惨白的脸上,更多了一抹自嘲,“是,没错,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你如今是大邺煜和帝,你能有什么错?是我蠢罢了。”
十五岁,她从边境回京,路过北尧山时遭遇山匪劫杀,她受了重伤,九死一生。
娘娘庙里,那一夜她几乎断了气。
是萧景煜救了他。
那时,萧景煜温润如玉,俊雅无双,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怜惜又深情。
萧景煜的温柔,让她一头栽了进去,再没回过头。
萧景煜非长非嫡非贤非能,是一众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他曾为皇上厌弃,为朝臣轻视。那时的萧景煜,不会说他郁郁不得志,不会说他的野心,他常挂在嘴边的,是他还不够好,没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那样的深情,让她迷失在那个漩涡里。
没有人脉支持,萧景煜为人轻视,她就用镇国将军府的战功人脉,为萧景煜铺路。
与皇子博弈,萧景煜文不成武不就,不够出众,屡战屡败,为人构陷,险些丧命,她就步步为营,替萧景煜布局,她就亲自领兵,冲锋陷阵,她用身上的二十七处刀伤,用一个月连夺十一城,以压下大邺战神萧景宴的传奇战功,将萧景煜捧上神坛。
萧景煜赠她一世情深,她自可以牺牲一切。
可萧景煜爱她吗?
曾经,她以为萧景煜爱她入骨,可但凡萧景煜心里有她,哪怕是一丝一毫……
她又怎会沦落至此?
堂堂镇国将军府嫡女,当朝皇后,被囚禁冷宫,被像拴狗似的拴着,被丫鬟轻贱,被谢莹柔折磨,如今更被打穿了琵琶骨,连她肚子里的孩子,大约也熬不过这个雪夜……
爱?
都是戏吧?
沈安宁盯着萧景煜,泪眼里恨意沸腾。
那样子,让萧景煜不喜,像是发泄一般,他语气里更多了些许歇斯底里。
“少说什么兔死狗烹的话,沈安宁,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