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不在剧组,也没什么稳定工作,更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就算是彩票,也得说出一个下注的地方才行。她颠三倒四地胡乱说了一通,试图蒙混过关,但理所当然的,没成功。“你不坦白也没事,反正不是还有给你打钱的账号吗?一查就可以了。找到对方并不费事,有些问题问对方,或者直接用事实证明,都是可以的。”负责和她谈话的警察姐姐恩威并施,“如果你现在说,或许还能算做自首。你是在剧组里工作的,应该看过电视里,自首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情节吧?”女孩一时间没说话。“行吧,不说就算了。”警察姐姐把放在桌面上的女孩的手机,推给旁边的同事,“拿去查一下,到底是谁给她打的钱,为什么打钱。别的还好,万一是以贩养吸,那和吸食的量刑标准可就天差地别……”“我没卖那个东西!”女孩惊叫道,“我没卖过!”“那你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女警敲敲桌子,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总不能是大风刮来的吧!”“那是,那是……”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那是……办事的钱。”女警和同事对视了一眼。“办什么事?谁让你办的事?”瘾君子女孩被揪出来后,灯笼坠落事件的过程很快被查清。虽然灯笼早几天就挂上体育馆门头了,但女孩在看了排戏的时间表后,只在大门口的戏最多这天的前一天晚上,才悄然给挂灯笼的绳子动了手脚。那天晚上,她借故检查道具,拿着美工刀和打火机,踩上了梯子。第二天,她用激光笔,对着自己晚上烧过的地方,时开时关。用激光的集中高温,一点点灼烧剩下那些维持着灯笼重量的纤维。当时,一场场的戏正在这附近接连拍摄,来来去去的同事们忙得脚不沾地,一点也没发现她的异常和现场的异常。她兼职摄影机的收线助理,所以没人怀疑她为什么站在那么前面;她提前测试过激光笔的方向,所以没让绿色的光点胡乱跑到引人注意的地方;加之白天的戏自然光充足,空气澄澈,绿色的激光就这样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起来。她烧绳子的速度不快,慢慢的,一点点的。因为激光笔的晃动,绳子上不少地方都留下了烧黑的痕迹,而不是烧焦烧断。当一场又一场的戏通过,仅剩的那些纤维也终于被消失殆尽。季芊芊和林若海站在门口,面对面的时候,灯笼无风自动了一下。女孩知道她成功了。她关上激光笔,与此同时,镜头里的林若海抬头望了望头上的灯笼。“cut!林若海,你在干什么!”“小心!”嘭!“嗯?是有人针对小凤姐的报复?”陆永乐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傅真,眨眨眼:“但我听剧组里传的,怎么是有个场务很讨厌小凤姐,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那当然只是一种对其他人的说法,不然那个场务的事在剧组里传得这么沸沸扬扬,怎么隐瞒得了?”傅真脱下眼镜,摁了摁鼻梁,“而且,对外的说法也只能是意外。不然媒体深挖那个场务的信息,挖出她是瘾君子就不好了,会影响缉毒那边的查案的。”“噢噢噢!原来如此!”陆永乐的拳头捶了一下手掌,“那傅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啊?”“你少给我装傻,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剧组里玩‘侦探游戏’?”傅真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里带着一丝犀利,“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你早就察觉什么了?”青年的桃花眼眨了眨:“没有呀。”“最好是没有,不然这女孩一个瘾君子,很容易把你这种刚出道的小毛头拉进万劫不复……”傅真警告道,“还有,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明白,圈子里虽然也不少好人,但绝对不缺坏人。你别整天傻兮兮地和谁都好,谁都不防备,知道吗?”陆永乐的手撑在床边:“知道啦——”傅真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实在太像是“虽然一知半解但是先答应再说”,不由得又按了按眉心。——罢了,总归是自己看着的,慢慢教就好了。这会儿,傅大经纪是一点也想不起陆永乐之前说的学历了。不过即便想起来,估计也不会在意。毕竟智商和情商,学习上的天赋和为人处世之道,并不一样。万一上天给陆永乐开了一扇门,却把窗关上了呢?想到这里,傅真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利害说清楚。“黄小凤在这个电视剧后,有个很重要的工作。这个工作在拍板之前,有个艺人是和黄小凤一起在备选之列的。后来,工作定了黄小凤。”傅真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当初和她竞争的那个艺人,同一个老板有点扯不清的关系。这次的事,应该就是那个老板,找了人来报复黄小凤。至于你,纯属于倒霉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