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看了下宋翰墨,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滴落箭上。“小七。”她默念了一句,便是双眼一闭,朝后倒去。“严修洁!”宋翰墨赶忙接住倒下来的身体,嘴里慌乱喊着,“来人!来人!快来人!去找大夫来!”那支箭竟有一臂那么长!抱着他的双手又一次被献血浸染……头好疼!!!小七?是在喊本王么?“大人!”几个小厮拥了过来,宋翰墨额角青经暴露,双眼通红,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是严府西南角外的角楼,那里有人影晃动,箭便是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除了菜农,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么?严修洁出事后,为了防人口舌,严雨立即安排宋翰墨和祝虎回去王府。宋翰墨不同意,最后是被许大夫敲晕了塞进马车的。这一晕,到了戌时他才醒过来,得知严修洁没救回来,宋翰墨异常平静。不顾虎子的阻拦,宋翰墨换上衣物,又来到了南门,他目送严府的队伍出了上京。眼看着棺柩完全消失在城门,心里空落落的。他应该悲伤的,他应该恨的,可是心好像有些麻木了。他应该想“明日”怎么才能保证严修洁的安全,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景王?拿下。”小将宿云又带着人把宋翰墨押了起来。入了监牢,宿云才看到景王胸前渗出了血。他惊道:“景王,您受伤了!”转头吩咐手下:“快去找大夫来!”“怎么又是你……”宋翰墨脸色苍白,摆了摆手,“不用找大夫,本王有事问你。”宿云不解,景王应该与他不相识才对。“你叫宿云,本王记得你。”“景王竟识得末将?”宿云眼里带着惊喜。“本王看你小小年纪便已担任巡防营的巡逻小将,你应该武艺了得。”宿云摸了摸脖子,谦虚道:“并未并未,全是因为太尉赏识在下罢了。”“你与太尉相熟?”“末将凉州人士。”“原来如此。”宋翰墨点了点头,“你若是抓到一个行刺朝廷要员的刺客,是不是有赏?”“景王是指今日有人行刺严大人的事情么?”宿云问。“那个刺客抓到了?”宋翰墨问。“找到时,人已自尽。他脖上有四枚红痣,是顿京国的卧底。”“顿京国?”宋翰墨有些惊讶。沉默片刻,问道,“之前那个死掉的菜农呢?”“那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刺客。”宋翰墨眉头紧皱:“今日午时你在何处?”“末将今日休沐,在家中,并未当值。”“你家住何处?”宿云眼里有些局促和不解:???牢里安静片刻,窗外一只鸟扑棱着翅膀飞过。皆是过客宋翰墨知道了宿云借住在江太尉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牢中地面发呆。旁边的小兵扯了扯宿云的袖口,向他使了个眼色,转而热切看着宋翰墨。宿云望着坐在牢中那人,虽衣着华贵,眉间却有一丝忧愁。想起面前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墨七公子,他心里有些激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宿云吞吞吐吐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明知宵禁,景王为何还要去送严大人?”宋翰墨看了小将清亮的双眼,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你是在问本王与严大人是什么关系?”宿云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真诚:“末将相信景王与严大人定是同僚情谊,不过……人言可畏。”“都是些什么谣言?你说与本王听听。”“……”宿云抿了抿唇,没有开口。旁边小兵却是插了话:“坊间说严大人与景王情谊深厚,日久生情。”宋翰墨无奈摇了摇头:“无稽之谈。”“我还听了另一个版本,说是严大人与景王是……一见钟情。”另一个小兵从牢房旁边探出头,忍不住插话。宋翰墨:“……”“啊,对了,还有谣言说,严大人被罚那日,他亲口在朝堂上说他心悦景王您呢。”“这……本王都未曾听闻,不过都是谣言罢了。”宋翰墨叹了一口气,“本王并无断袖之癖,对严大人没有非分之想,严大人与本王亦只是君子之交。”耳边听着小兵窃窃私语:“你看,我就说都是坊间胡说八道吧!”“我也觉的是,毕竟……”吐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与严大人的谣言已经严重至此,自己还是不要连累他了。宋翰墨面无表情道:“本王累了。”“那景王好好休息。”宿云说完拉了身边还想说话的小兵一同退下。安静的牢房内,宋翰墨脑中不停闪过严修洁的脸,一想起他嘴里的那句“小七”,便是头疼欲裂,浑浑噩噩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