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先前他趴在床边的憔悴模样,小满不禁问:“你几时睡的?”
周词淡淡笑道:“一夜未睡,从子时你喝下药,直等到天亮你才醒。”
小满剎那间全明白了,心里忽然温热温热,揪得好紧,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这个少爷,一定花了好大一番功夫。
她两只眼睛盯着周词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吃不下?”
小满拨浪鼓似的摇头,她双唇一抿,把筷子尖还冒着热气的面送到他嘴边,小声说:“你也吃,我们一起。”
“好。”
他就这筷子低头咬下去,小满这才展颜一笑,心定了几分。
此时的韩府也不怎么太平,韩泠君第二天一早就敲开了父亲的门,为的还是宴席上的事。
韩照良疲累一宿,不想和女儿多谈,但韩泠君执意要提,一脸郑重。
“爹,你真的想就此断了这份交情么?”
“不是我想,茶里有什么我们解释不清,再加上周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韩泠君思索片刻,说道:“宴席的上事当然要查,但也不能仔细查,害人性命的罪责落到谁头上都不好,只好委屈下人,给些好处先顶着。但和周家交恶,我觉得不妥。”
韩照良背对她负手而立,面向窗外:“这么说,你还想和他们重修旧好了?”
韩泠君上前一步说道:“不是我,这是两家的事,四t代世交若因这次断了别人会如何议论我们,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爹,我们不能这么做。”
韩照良扭头看她,眼神有几分疑虑:“你对他还没死心?周词现下一穷二白,还有了妻室,难不成你……”
“不。”韩泠君略略垂下眼眸,反驳道,“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觉得……”
“行了。”韩照良打断她,拂袖冷哼,态度不屑。
如此,韩泠君也不再多言,略一行礼便退了出去。
小满这边,自从一帖药救回性命后,周词始终心有余悸,每天让阿七看着她好生休息。
小满日日睡到午时才起,见周词不在家,阿七便说他是去衙门办点事。
但如此连续了四五天,小满觉出点不对,于是特意留了心眼,天天支着窗户听动静。发现周词这几日雷打不动卯时起,临近日暮才回家。
她去盘问阿七,阿七不是一口死咬着先前的说法,就是埋头做事说不知道,但每每打开厨房的粮缸,米面都比上一次要满一些。
最后小满实在憋不住了,决定去衙门外等他,亲自问个清楚。
阿七守着门,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少爷叮嘱我要让你好好在家休养。”
“我偏要去!”
小满侧身绕过他,步伐轻盈,阿七连忙追上去,两手一横拦在她前面笑道:“你去了我不好向少爷交代啊。”
“没事,等接到他我替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