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何青的精神都处于亢奋中。他神采飞扬,面露红光,让樊奕和朱文宣惊奇不已。此时他们走到一栋精致的楼阁前,准备进去看看。在游园的过程中,樊奕与朱文宣打听到了有位名声显赫的大儒就住在这里,这位大儒也是这次赏冬会的发起人之一。他们决定去拜访这位大儒。然而何青一脸笑开了花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忍直视,偏偏他除了一句:“这江南景色真是美极了!”就再无别话,只一个劲儿的傻乐。一贯沉稳的朱文宣心中都不由起了好奇,联想到进园之时,何青盯着一个方向,又说要一个人去逛逛。于是旁敲侧击的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樊奕闻言也盯着何青,何青故作神秘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还不好说。”朱文宣见问不出什么,好笑的摇摇头,与几人一起进了阁楼。那大儒姓张,学富五车,性子温和且十分惜才。他见了樊奕等人,态度亲和,又将几人考校了一番,确认他们都颇有才气,并不是浮夸之辈,心中甚是满意。随即让下人拿来三份请柬,递给他们,道:“你们身负才学,却不骄不躁,又明白闭门造车不可取,是可教之才。你们远道而来,能找到老夫,可见你们之用心。既如此,三天后的赏冬会,你们也来吧!”樊奕三人接过请柬,躬身行礼,拜别张大儒。此行目的已达到,他们就出了学政衙署。几人雇了辆车回客栈,一进客栈大门,他们直接就去了二楼的雅间,招来店小二点菜。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三人饥肠辘辘,待酒菜一上桌,立即开动。一番风卷残云过后,何青执起酒壶,往朱文宣与樊奕的酒杯里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满上,笑道:“我知你们肯定想知道今日何为我如此高兴,来,先喝了这杯水酒,我再同你们道来。”朱文宣笑他:“故名玄虚!”倒也配合的举起了酒杯。樊奕斜眼瞄着何青:“别是喝了这杯,还有三杯吧?师兄,你可要说话算数。”何青大笑道:“那是自然!”三人一起饮尽杯中酒,何青看着两位好友,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羞涩,他清清嗓子,轻飘飘的道:“我遇到了心仪之人。”朱文宣:“……什么?我们日日同吃同住,我怎么不知?”樊奕立即附和:“对啊!师兄,那姑娘何许人也?什么时候认识的?”何青像是想到了,目光变得柔和又隐隐带着向往之意,他微红着脸笑道:“不是姑娘,是位俊俏的公子。说起来,你们也见过的。”朱文宣还茫然着,樊奕则是眉心一跳,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可是在码头时见过的季公子?”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那季兰殊就是个渣!师兄要是对季兰殊一见倾心,那他说什么也要把师兄这心思给掐灭了!眼中又闪过今日在园中时,听见季兰殊那厮撩拨人的话语,这人简直就是只花蝴蝶!公孔雀!何青摇头,笑道:“是与季公子一道的那位公子。你们说,我要不要向人表露心迹?”樊奕一听,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季兰殊就好。毕竟纯情如何青,要是对上季兰殊,只怕不用一个回合就会败北。他刚要说点什么,何青就自己摇头,道:“不妥不妥,还是再熟悉一些,再开口为好。”朱文宣则皱紧眉头,心中颇为担忧:何青所说的那位公子,能与楚王爷站在一处,岂非等闲之辈?好友看上了这位不知名的贵公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既如此,不如就告诉何青那位季公子就是楚王爷,也让何青有个心理准备。他谨慎地朝雅间外看了看,又听了听外边的动静,才靠近何青的耳边,斟酌着说:“你有所不知,季公子不是寻常人,他是江城府的楚王爷。”何青闻言,心内一惊。聪慧如他,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奉庭能与楚王爷一道,身份怕是只高不低。可一想到他出众的容貌与不凡的气度,何青心中就溢满了喜悦之感,止不住地想去靠近他。何青闭了闭眼,再睁开后,又给他们斟酒,笑道:“如今,你们算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日后定要帮兄弟一把!”朱文宣与樊奕对视一眼,心中暗叹美色壮人胆,何青这是一头扎进去了。三人举起酒杯,又喝了一轮。何青说完了自己的事,就问他们:“咱们这次在江阴待多久?”朱文宣道:“赏冬会一过,我们就去金陵。”樊奕也点头,他也正是此意。毕竟他们要去京城,再多做耽搁,荷包里的银子可能支撑不了他去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