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我的语气绝对非常温和,最起码并不严厉。但也不知道傅炎的火气怎么突然变大,抬手一把就把帽子摘了下来,往我怀里一塞,语气冰凉:“还给你。”
我愣了一瞬,低头看了看,很快反应过来,拿起怀里的帽子随手放在旁边,目不斜视地继续看比赛。
说实话,跳远比赛真的很好看,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傅炎什么时候走的。
岳敏直嚷嚷建勋的伞遮住了她的视线,声音传到后一排的我这里,我为了清静,便灵机一动捞过闲置的帽子往她头上一盖:“你安静点吧,没见班主任一直瞟你呢?”
岳敏双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笑嘻嘻地转头:“这玩意刚才不是在傅炎头上吗?”
我不甚在意地嚼着地瓜干:“这是我的。”
岳敏看到我身边的位置空了,就站起身跨了上来,往我身边一坐,仰着下巴很得意:“现在是我的了。”
我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心里实在很高兴,强力压制才没让嘴角的笑过于明显。
岳敏果然是岳敏,我最好的朋友岳敏。
有的时候我讨厌一个人是很突然的,比如我平时真的不太讨厌傅炎,可在我与岳敏愉快相处的当口他若还作妖,我就不自觉生出厌恶。
比如此刻。
我本来正与岳敏聊着中考后的旅游计划,她猝不及防地尖叫一声,我吓了一跳,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朝一边抬头看去。
傅炎站在岳敏座位边,手里攥着从她头上取下的帽子,凶狠地质问她:“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岳敏显然被吓到了,张着口愣了半天,僵硬地转过脑袋来看我。
我也有些惊到,随后看了看交头接耳的周围,短暂地犹豫后站起身来,一把拉着傅炎离开了。
拽着他到了看台后方的过道,我撒开手转身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片刻后他挑了挑嘴角,轻描淡写地:“骂吧。”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招真是绝妙。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带了些无奈:“你也知道自己该被骂。”
谁知他却冷嘲热讽了起来:“不管该不该,你不都会为了那个叫岳敏的来骂我吗?”
我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他歪了歪头:“我说错了吗?”
这种语气任谁听了都会火冒三丈,况且还是个没那么有理的人说出来的。我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就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傅炎身上的压迫感是很强的,他语气生硬时格外摄人。但我现在有点意识了,尤其是他还逼近半步,声音很低:“我错哪了?”
随后他又抬起拿着帽子的手:“这是我的。”
我看了看在我眼前晃悠了两下的帽子,心中不快:“你还给我了。”
傅炎却答非所问,又一次强调:“是我的。”
看啊,跟傅炎真的讲不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