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我,“我岂不是很亏。”
我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虽然他的语气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我心下仍然不是滋味。
可我还知道,再不是滋味也都无法再来一次。而且,所有的结果都是各种原因共同作用导致的,全部归咎于一件事似乎也不太公平。
说什么都太多余了,我不想让傅炎感到我不佳的情绪,笑了笑:“不亏,起码邱阿姨自由了。”
他垂下眼睛,过了半天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的话题不管飞到哪里,始终还是避不开傅炎的病情,我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一些:“所以你这么多年有去看过那个医生吗?”
我曾听卓女士提起过,傅炎的专属医生姓祝。
傅炎有些不屑:“祝医生是我爸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得意。”
这就是没去过的意思了。
“那你这次……”要怎么办呢?
他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悄悄勾了勾我的手指:“你都说要陪我了,我怕什么。”
我完全没被安慰到,甚至已经有些开始替他担心。
“要是你爸知道了……不对,可能现在已经知道了吧?”他刚才还说已经跟医生打过招呼了。
傅炎变得有些严肃,皱着眉头:“知道就知道,当面对峙我都不怕。以前我担心我妈一直为我耗费精力我却好不了,现在不用担心了。”
他盯着我,明显意有所指,我却心里发虚,犹豫了好半天:“我可没那么大用处。”
傅炎眨眨眼,说得真诚:“其实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好很多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些来气:“什么叫好很多?你忘了自己前两天晕倒的事了?”
傅炎自己倒满不在乎的,语气格外轻描淡写:“小事啊。”
“那什么叫大事?”我毫不客气地拉起他的左手摊开举到他面前,“这是大事还是小事?”
他下意识握拳,我硬是又给掰开了,露出他虎口处那道完整又狰狞的伤疤。
我扬扬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摆出非得要个说法的架势。
傅炎瘪了瘪嘴,目光躲闪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我没有回答,皱着眉看他,他偷瞄我一眼,支吾着解释:“……这是因为之前不太控制得住自己。是刚知道你志愿填哪的时候了。”
傅炎安静了一会儿,察言观色后又轻轻晃了晃我的手臂:“现在不会了,真的。”
他装得这么无辜,太责怪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可对他病情的担忧却始终无法散去。
傅炎还在盯着我,一双亮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等着什么。
我无奈地笑一下,抬手摸了摸他鬓边柔软的头发:“反正这次,不管是要吃药还是打针,或者是其他的方式,你都要好好配合。”
傅炎顺势覆上我的手,把头又凑近一些蹭了蹭,露出笑容,看着我“嗯”一声:“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