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看不清具体颜色的鞋子。
她连忙出声道歉,一抬头,却撞上一张表情轻佻的脸。
“去哪儿啊这是,哥哥送你们。”
陈述尧接到江安电话时会议还没结束,他替陈文斌来跟供应商谈某个订单的报价。对方从下午磨到夜晚十点,给最低的样品数量却要求最高的预付款。谈到后面,陈述尧已经耐心告罄。
他皱着眉t听完江安转述的情况,合上手里的文件,出声打断了对方口中后续合作的展望。
“不好意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我现在有点私人事情需要处理。”
陈述尧赶到警局时,江安正等在门口。
他眉头紧锁,周身低气压,把江安原本要开口的话都给吓忘了。
“人呢?”
陈述尧长腿一迈,越过了江安。
江安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什么人?”
“欺负苏青的人。”
江安脚步一滞,“不是……”
下一秒,陈述尧已经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审讯室。
“苏青,你……”
眼前的场景让陈述尧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电话里伤势惨重的那一方穿着歪歪扭扭的皮夹克,眉骨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迹,正低头压着一支塑料打火机。
而另一边——
苏青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一次性纸杯,水温应该有些热,她着急吞了一大口,五官瞬间皱在一起。
陈述尧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他往沙发方向走去。
苏青眯起的眼睛在看见朝她走来的人时倏地瞪大,握着纸杯手指不自觉用力,溢出的热水撒在皮肤上,她“哎呀”地呼出声。
陈述尧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转去一旁兑了凉水,手心里的温度逐渐下降,才转头递给苏青。他在她旁边坐下。
对面位置的中年男人终于点着了火,火苗刚擦上烟头,就听见不大不小的冷淡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述尧捡起桌面的钢笔和笔盖,“室内禁止吸烟。”
男人打架落了下风,刚刚做笔录时又被这里的警察阴阳一番,本就心里不爽。
瞧着陈述尧的服装也不像是警局里的工作人员,脾气一下子就上来,“管挺宽啊?警局又不是你家开的,装什么大爷!”
啪嗒——
笔盖合上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陈述尧把笔扔给对面站着的江安,刚要起身,江安就先一步挡在他前面。
看陈述尧的表情,今天指定要再记一次笔录了。
虽然他心里也把混蛋两个字滚过一遍又一遍,完全支持好友的行为。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