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串行为,落在陈述尧的眼睛里,反倒成了心虚。
他往后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声音不大但透着明显的疏离,“你喝醉了。”
苏青注意力还在他刚才的问句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气氛再次凝滞。
陈述尧没说话,起身拉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日料店,穿过食客寂寥的长厅。苏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开始心虚抑或是酒精放大了感官。她感觉陈述尧的脚步越来越重,直到车门合上,风停声止。
引擎嗡嗡响着,他却并没有要启动的意思。
“陈”
刚冒出一个音节,电话又响了。
苏青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点了拒接。她有些后悔用那样莽撞的方式向陈述尧证明,但是悔意并不多。承认自己的欲望并没有什么可耻,何况他们都是成年人。
她拉开手袋的拉链,想找出口红补个妆,刚摸到,就被陈述尧扣住手腕,被迫同他对视。
苏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要说的话,眉宇间隐隐有些烦意。
刚喝的清酒后劲上来,她感觉浑身都燥热起来,一点点蚕食着耐心。
她刚想抽回手,就被他用力一拽,摁在了怀里。因为惯性,苏青整张脸都压在他的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像节奏紧凑的鼓点,一下下拨弄着她的神经,直到完全绷紧。
这个吻几乎在意料之外。
担心滑下去,苏青紧紧攥着陈述尧的袖口,两个人的嘴唇都冰凉,如同室外结冰的温度。完全不同于那会儿在包厢的浅尝即止,他撬开了她的牙齿,舌头递进来,在她的口腔里勾留。
苏青被亲得有些懵。
她几次张口都没发出一个音节。某个念头风一样穿过脑海,还没等她伸手抓住些什么,就听见陈述尧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样证明才比较有说服力。”
“戚——”
苏青心底那点儿缠绵悱恻的想法顿时散了个干净。
一路再无声。
苏青又失眠了,今年的第三次。
她发现酒吧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每次喝过酒都会碰见陈述尧,然后发生一系列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而失眠的夜晚也跟着一个接一个。
到凌晨三点,苏青睁着眼睛把下个月的采访提纲都想好了,困意还是不见踪迹。她于是披上外套出了房门。蒋玲这两天都在郊区外婆那儿,家里就苏青一个人。
此刻也不用担心会被质问怎么大半夜不睡觉。
楼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麻将馆,以前蒋玲常去。
苏青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不远处路灯下还停着的熟悉车辆。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如果不是看见车边的人接起电话。
陈述尧微哑的声音穿过听筒递过来,“怎么了?”
她想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也想问你不会是因为我所以失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