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了,试过融入官家夫人的生活。”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接受了。”
“但是我做不到。”
“童郎,我做不到。”
“我不想再接受她们的鄙夷了。”
香巧看他愣住的样子,终于说出来了。
这些话她憋在心底很久了。
她以前是什么都会和他说,但是渐渐的,不一样了。
现在他是探花郎,是陛下的心腹重臣。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要不是有她占着位置,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想要他做女婿。
就算是有她在,哪怕他娶过妻,只要他愿意休妻再娶,什么样的贵女娶不到?
香巧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大,他在花团锦簇的道路上一路前行。
而她仿佛还困在那个青楼里,只追逐他的背影一样。
以前他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她是身份低贱但有貌有财的花魁娘子。
他们是相互依偎的。
但现在是她完全的依附着他,就像菟丝子依靠着大树。
不一样了。
而他们的感情又在这天差地别的地位中能维系多久呢?
再多的山盟海誓,能比得过人不停滋长的野心吗?
当他发现她只是个累赘,当他发现娶一个大家小姐能帮他的时候,他又会怎么选择呢。
而现在,他对她失望了吧。
连这点小小的困境都不敢面对,又怎么配做天子近臣的夫人。
童怀恩握住香巧的肩膀。
怪他,他早该想的的,他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得脸,就没人敢不尊重他的妻子。
但总有蠢的、有不怕死的。
她一定很伤心,一定忍了很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难道因为别人含沙射影的说了我几句,就去找上门要说法吗?”
童怀恩:“为什么不行?”
“可是,可是这样你不就到处树敌了吗?”
“何必为了一两句话的事和别人交恶?”
“我我和你一同去宫宴就是了,你别冲动。”
香巧不由骂自己,干嘛被那些妇人的教唆变得疑神疑鬼的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
他赤诚的心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童怀恩见她慌慌忙忙就答应的样子,朗笑出声,干净的带着和以前一样的少年气。
如果忽视那对浓厚的黑眼圈的话。
“对一般人来讲,和同僚上司交好关系,在官场中确实是最有效的方式。”
“因为上面没人记得你,很难晋升。”
他自信一笑,“但你别忘了,你夫君我已经被最上头的那个记下了。”
“别人是喜是恶,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