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冯来得很快,在午后不久便赶到了。他一身寒意进屋,望眼欲穿的陈弩见到他,立刻大步上前,腿一软,喜极而泣道:“虞长史!”
“陈侍郎,万万使不得。”虞冯伸出右手搀扶住他,看向跟着站起身的高樟:“快请坐,请坐。”
两人哪坐得住,急着要说话,虞冯道:“先前韩郎将已经将事情大致告诉了我,你们且别急。”
陈弩忧心忡忡道:“西梁五皇子还在等着我们回应,他一口咬定是雍州军劫走岁赐,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啊!”
虞冯神色淡定,道:“西梁人向来不要脸,他们说什么,且当他们放屁就是。西梁人是穷疯了,见大楚一下就拿出五万贯钱,他们便起了歹心,欲将讹诈而已。姑且以为梁恂所言为真,这也是他们活该。西梁与乌孙勾结来侵犯大周,乌孙损伤惨重,好处却被西梁全得了,乌孙如何能甘心。他们不去找乌孙,因着荒漠茫茫,乌孙人一躲,他们难以找到,找到钱财也不定能拿回来。大楚却不同,大楚富裕,五十万贯也给得起。”
陈弩怔住,心道也是,说不定是西梁讹诈呢?
虞冯道:“陈侍郎高侍郎将岁赐亲手交给了他们,他们丢失,岂能怪到两位头上。梁恂称是雍州军所为,他有本事就来找雍州军,两位是京城来办差的文官,差使已办完回京,更与此事毫无关系。”
陈弩眼前一亮,暗中自责不已,他是被西梁兵与雍州兵对峙吓晕了头,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们办完了差,只管回京交差便是,雍州军与梁恂如何打,与他有何关系?
高樟也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们进关之后就该离开,与那粗鄙韩大虎一通胡搅蛮缠,让他们的行囊展露于人前,颜面尽失!
虽说时辰已晚,两人片刻都不想多呆,与虞冯敷衍了几句,上了马车飞快离去。
虞冯与韩大虎来到虞昉的值房,道:“将军,属下把他们打发走了。”
老钱笑嘻嘻朝韩大虎竖起大拇指,赞道:大虎厉害,一段时日不见,本事见长了啊!”
韩大虎面上得意,嘴里却谦虚道:“不敢不敢,只比那两个贪官的白脸红脸唱得强一些。”
虞昉朝他颔首,道:“你很厉害。这次有功,虞长史会记好,按功行赏。梁恂还在等着,你与黑塔一起去守着,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韩大虎得了夸赞奖赏,喜滋滋与黑塔出去了。老钱迫不及待道:“将军,我等下就启程。钱财露了面,肥羊别被人惦记,事先下手抢了去。”
虞昉道:“去吧,小心些。”
老钱一下跳起来,拍着胸脯保证,没入了夜色中。
陈弩高樟一路疾奔,快到陕州地界方慢了下来。两人刚彻底松了口气,便被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围住了。
“好有钱的官老爷啊!”
“官老爷行行好,赏我们一口吃食呗,我们天天吃土,饿得受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