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如来菩萨,太?上老君,地藏王菩萨,土地公公”
老钱嘴里请了一长串各路菩萨,拔高声音嚷道:“收了他吧,收了他吧!”
虞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铃兰看了几眼?,皱眉嫌弃地道:“将军,老钱在发疯。”
“哈哈哈,他在做法,要收了梁恂。”虞昉忍俊不禁道。
铃兰想了下,道:“老钱听到?梁恂要求娶将军,他是真生气了。”
“你呢?你可生气?”虞昉好奇问道。
“不生气。”铃兰答得很是干脆,满不在乎道:“将军又不会嫁给他。隔着血海深仇,他甘愿伏低做小做妾做外室,将军都?不会要他。”
虞昉意外了下,道:“你说得很对,老钱这疯乱发了。”
“桃娘子说了,老钱是男人,男人的想法与咱们女人不同。他们以为男人稍微长得齐头平整,有地位,有权势,女人都?会对他们趋之?若鹜。老钱是怕将军想不开,会与梁恂眉来眼?去。啧啧。”
铃兰上下打量着老钱,“瞧他丑成那样,他照样敢对桃娘子搔首弄姿。桃娘子说看在老钱秉性不坏的份上,方才没毒死他。”
铃兰说着话,眼?神不经意扫过默默跟在身后的虞邵南。
虞邵南迎着铃兰的打量,神色坦然。
老钱耳朵机灵得很,听到?铃兰的话,手上的短刀指向了她:“收了她吧,收了她吧!”
铃兰:“呸!”
老钱跳起来,奔到?虞昉面前,急赤白?脸道:“将军,铃兰在背后污蔑我”
铃兰不客气道:“我哪有背后,我是当着你的面骂你。你听骰子的耳朵,比细犬都?灵光,我知道你听得见。”
“将军,铃兰是在当面污蔑我。我没想过将军能看上梁恂,他一鳏夫,前面的王妃死了,有儿有女,生得还没我好看,将军能看得上他才怪。”
铃兰嘲讽地笑了,“梁恂不是好东西,倒也不至于被这般侮辱。”
老钱不是铃兰的对手,对她的话浑不在意,继续道:“将军,我是气梁恂自不量力,这个节骨眼?上给将军添乱。虞老抠他们去了梁河县,张达善他们应当也得知了。张达善蠢,陶李两人却不蠢,说不定他们会借机给虞老抠黑塔下绊子,向朝廷告密。朝廷本就居心?不良,还不得趁机向将军发难,雍州府现在尚只有寒风冻土,干起仗来,会吃大?亏啊!”
虞昉唔了声,道:“无妨,朝廷反正已看我们不顺眼?,多?添一件而已,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朝廷敢直接动手,我倒要高看他们一眼?。”
老钱怔了下,虞昉一直都?很冷静,他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外面传得很厉害,将军不许拦着他们议论,我便去听了一些,传闻有好有坏。说将军坏话的虽不多?,我听得还是很生气。将军,我担心?西梁人这一挑拨,民心?不齐。”
虞昉淡然道:“虞氏在雍州府这么多?年,要是民心?因为西梁人几句话就没了,这就不是民心?,而是墙头草。我要这民心?有何用?”
“将军说得是。”老钱附和了句,稀疏的眉毛还是皱巴巴,闷闷不乐道:“梁恂的官媒天天在边关喊,兵丁听到?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虞昉宽慰他道:“活下来的兵丁,都?是老兵了,将领都?是咱们自己人,与西梁一刀一箭拼杀活了下来,他们不会被煽动。边关苦寒,就当是有乐子瞧,让他们松快松快。””
老钱长长舒了口气,又添了另外一层担忧:“不知虞老抠他们如何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虞昉答道,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抬眼?看去,桃娘子背着药箱,与余老太?爷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余老太?爷双手都?不得空,欠身下去见礼。老钱看到?桃娘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飞快跑了上前。待再看到?余老太?爷手上的羊腿五花肉,笑得更欢快了,热情地接到?了手中。
“老太?爷来了,哎哟,老太?爷真是客气,老太?爷得多?来走动。”
老钱的嘴脸让人眼?疼,桃娘子看不下去,别开头,上前仔细大?量虞昉的神色。
虞昉任由她看,道:“我没事,好得很。”
桃娘子撇了撇嘴,道:“梁恂就是一条汪汪乱叫的疯狗,几棍子下去就老实了。真叫得人头疼,我一把毒药毒死他。我去了军营,好些天不见,我在瞧将军身子可有养好些。”
虞昉笑了起来,让她放心?,招呼余老太?爷道:“请进屋去坐。老钱,你去将羊腿五花肉都?炖了,桃娘子,你取些香料给厨房去腥增香,咱们借花献佛,留余老太?爷用晚饭。”
老钱高兴地跟着桃娘子去拿香料,余老太?爷见到?虞昉他们一如既往的轻松,心?头松快了大?半,乐呵呵道:“我就不与将军客气了,就留在将军这里蹭一顿晚饭。”
进屋后落座,铃兰斟茶奉上,余老太?爷顾不上吃茶,将钱罐子传来的消息赶紧告诉了虞昉:“将军说将西梁粮食大?涨的消息传出去,我估计将军有用,赶紧来告诉将军。”
果?真有足够的利可图,哪怕是死,也有人会冒险一搏。
有人送粮食上门,虞昉若不收,就显得生份,她一向亲民,自会悉数笑纳!
虞昉颔首道谢:“真是太?好了,多?谢老太?爷。老太?爷先稍等?,我出去安排一下。”
余老太?爷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忙道:“将军且去忙就是,无需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