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命体征往往在低于30的时候系统才会发出警报,幸好笨笨及时发现了。
司秣咬紧后牙,攥着方向盘的骨节隐隐透着白,车身几乎隐匿在夜色里,只短促地划过一道电掣的黑影……
是他连累了常如歆。
黎砚……想到这个畜生,司秣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嗜血,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眼底蓄满杀意。
邹晏知从来没有见到过司秣这副样子,心惊的同时,复又搭上他冰凉的手背摩挲,惨白的薄唇轻启,安慰道:“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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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二人直奔楼上,尽头那间房门仿佛已经不只只是一个房间,而是能够吸纳万物心绪的一个怖惧黑洞。
“笃笃——”
敲门声砸的震天响,在空旷的长廊止不住回荡。但一直都没有人来开门。
“踹门吧。”邹晏知拉开司秣,说。
话落,他后退几步做出助跑的姿势,对着门锁踹过去……
屋里红着眼的男人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如梦初醒般从疯狂的虐待事中脱离,从卧室里出来。
黎砚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常如歆锁在里面,绑住手脚,和颈部。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一个人的样子。
黎砚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但常如歆如今已经看不见黎砚的眼色了。
他身上每一处无不在疼,但最受不了的反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谁……”
黎砚沙哑的声线透着不耐戾气,刚刚吐出一个音节,没来得及凑到猫眼处观察,那扇薄薄的门板便突然开始晃荡,他心下一惊。
下一秒便在烟尘中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只一眼黎砚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看着邹晏知的眼睛,化身成一个狼狈的地狱恶鬼:“又是你!”
司秣第一时间冲进去,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很快就锁定了紧闭的卧室房门。黎砚根本来不及阻止,眼前的邹晏知在半秒之内闪到他跟前,黎砚毫无防备地挨下了一拳。
他瞬间失去平衡,身体猛地向后倒下去。
黎砚鼻梁骨火辣辣的痛,视线一黑。他本能地捂住,旋即眸底升腾起火焰,几乎将隐忍着几个月的火气都要一并发泄了。
可他正欲还手,邹晏知却已经以一种完全压制性的姿势跨在他身上,有力的拳头雨点般落下,速度快到唏嘘。
两人扭打到一起,但基本上都是黎砚在挨揍。
邹晏知没多说任何一句话,像是也积攒了许久的怨气,都要在今日一并讨回来一般。
卧室的门锁被锁住了,司秣更强确认常如歆在里面。
钥匙不知道被黎砚藏到了哪里,他指尖神力流转,内部锁芯就像是收到了主人施下的命令,咔哒一声弹开。
入目的一眼,是触目惊心的。
——常如歆被绳子拷在床下的一个角落,身上一丝不挂,上面几乎布满了污秽的痕迹,腰腹乌紫的满是被掐或打的淤青,脸色惨白如死人,两边脸颊和眼睛都高高肿起……
说的难听些,就是根本认不出他还有一个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