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黎砚被这股力压得狠狠颠了一下,胸腔磕在方向盘上,感觉内脏都被挤压的生疼。
双车头尾相撞,前车加速油门已经已经踩到了底,后车却不给他缓冲的机会,接二连三的冲撞让主驾驶位置的少年红了眼睛。
一路上鸣笛与辱骂声不止,道路上的其他车辆纷纷害怕的让了路,也有人报警,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黎砚心下一狠,将车开到了桥边后变道。此时距离他计划中理想的位置就差一点,他不可能失败。
男人一手控制方向,一手摸上车门开关,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压在油门……待时间一到,半秒之差,只见黑车中迅速钻出一团模糊的影。
黎砚跳车了!
他将身体蜷成防御状,如刺猬感知危险后竭力把腹部软肉收起来,用坚硬的外壳尖刺对敌。
黎砚衣服里面穿了防护用具,但即便如此,在地面摩擦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感,露在外面的皮肉被灼烧似的,手背与膝盖怖可见骨。
车轮骤转,一阵呲刹声过后,黑车纵身一跃,露出前方的景象后才发现,底下其实是百米江河。
司秣瞳孔骤缩,眼前霎时闪过一道白光,彼时轰鸣与滂沱在耳中放大又缩小,他猛打方向盘——
依稀想起,最后是撞上了栏杆,亦或者是坠了江?
总之白烟过后,万物都安静下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周身像是步入了皑皑白雪般的冰冷,肺腔被水灌满……
心跳检测器如鼓点般起伏,微弱,直到归于一条笔直的直线。
他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但也仅仅是这一声,司秣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起码某一感官还在。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即便上一秒直面死亡,神明的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之色。
“还不醒?”
“还是,你在装。”
偏执狰狞的声音传进耳朵,恍惚之间司秣觉得自己看见了黎砚丑恶的嘴脸。
这不是幻觉,他也确实是看到了。
原来,初始听到的那声嗡鸣是轮船的号,感到冰冷是因为黎砚往他身上浇下的一桶冰水……
“司秣,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命的人!”男人声音略微起伏,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你他妈根本不识好歹,如今我走上这条路是你逼我。”
直到此时此刻,黎砚依旧有怨气没有发泄。如果这人能识相,当初乖乖跟了他,他也不会生出跟邹晏知较劲,不会被爆出抄袭失去比赛资格,不会被发现吸d,更不会失去常如歆!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从他走下第一步错棋开始,结局就已注定。
他们都不无辜。
司秣没管他如何发疯,谨慎地观察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