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光风霁月,却将最阴暗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卑劣的欲望,全都给了贺果知。
贺果知没有办法,只能全部接纳下来。
贺果知现在被他们的死冲击得回不过神,等回过神来,会想明白为什么。
心魔头一次这么困,时刻要昏睡过去,他看不清贺果知的脸了,只用所有的力气去帮贺果知擦掉眼泪,用了一个清洁的法术。
心魔:“我送你……去找他。”
心魔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明明想把贺果知留下来,他现在这样,留下贺果知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只要他开口。可他却说出了这样的话,真不像一个魔。
贺果知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白玉铺地,琼楼玉宇。
仙盟的人围到了这里,楚岳峦等人一看到他,贺果知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好几道法术拽了过去,牢牢护到身后。
药宗的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摸着他的眼睛,低声:“造孽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贺果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还在流眼泪,没办法停下来。药宗婆婆的法术碰到他的眼角,贺果知本来模糊不清的视野,重新清晰了起来,眼睛也没那么疼了。
贺果知看到了奢华的白玉京宫殿内,霍闻星盘膝坐在其中。手腕、脚踝上皆是锁链,而他的琵琶骨,之前穿过铁钩,肩膀的衣襟上,是大片的血渍。
他之前是被穿过琵琶骨吊在这里。
剑修长眸阖上,剑眉微微下压,坐着的身姿挺拔如竹。在他的脸上、脖颈等处,时不时浮现出血红的字,两种截然不同的道的气息在他身上交锋,他的身体就是战场。
霍闻星一直在出汗,脖颈等出的血脉鼓动,挺拔身躯上的肌肉也随着血脉有所起伏。
从楚岳峦这里,贺果知得知了霍闻星陷入这种状态的时间。
仙盟众人在圣主离开白玉京后,立刻分了人手赶过来,想看看能不能不让圣主“吃”掉霍闻星,可惜没找到方法。
白玉京只剩下一个空壳,只剩下几个邪修,几乎所有的邪修都被圣主投入了战场。仙盟众人到这里,只是破解布下的阵法花了点时间。
而很快,霍闻星就陷入了这种状态。
霍闻星是圣主的血亲,圣主早在他的身体内留好了法术,保证他这具躯壳的安全。他在和宗嚣交手后,立刻开始“吃”掉霍闻星,也是因此心魔说拖延失败了。
心魔是拖延圣主试图“吃”霍闻星的时间,让仙盟想点办法。
药宗的婆婆一直陪着贺果知,说起药宗的趣闻,有意思的草药,可贺果知却没办法停下来,只能无声流眼泪。刀宗的宗主带了红烧肉和米饭过来,邀请贺果知去角落一起吃。
贺果知眼泪流得少多了,因为没有眼泪,只剩下血了。
圣主还在和霍闻星争夺,仙盟守在这里,轮换看守。
长达半年的厮杀,所有人都带伤,只是伤轻伤重的区别。
刀宗宗主失去了他的儿子,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沉默地和贺果知吃饭。他并不擅言辞,只是用这种方式安慰贺果知。他说他红烧肉和饭是他儿子做的,他就爱这一口。
贺果知很爱吃红烧肉,可他的味觉却好像失灵了,他似乎尝不出什么味道,但在刀宗的宗主问他的时候,贺果知说,很好吃。
一天一夜。
霍闻星长眸睁开时,贺果知感受到涌入他体内汹涌的灵力。
霍闻星的境界一跃到了渡劫期,他没有被圣主“吃”掉,他在身体的争夺中赢了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