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静好奇:“爸妈,你们之前在首都上班?首都多好,干嘛来省城。”田静心想,如果父母在首都,她现在就是首都人,可比在省城好太多。沈红缨道:“都是老黄历,你爸当时工作调动,省城缺人,为了志愿建设生产,我们就过来了。”“当时把我也一起带来了吗?”田馨问。沈红缨:“当时我俩忙,把你托付在你奶奶家,你问这个干啥?”“没什么,就是好奇。”看田铁军夫妻的反应,指定有问题。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还得去一趟西湾村才行。这场表演很是精彩,可田家几个人各怀心思,都没看进去。出了厂,田铁军训斥田馨:“田馨,好好过日子,不该问的别搅合。”“我搅合?你们当时不还我钱,田静诬陷我作弊,这些都是事实,爸,这些年一直偏向田静,是因为我没在你身边长大吗?还是为了别的?”田铁军被田馨惹怒:“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这是你跟你爸说话的态度?”“不然呢,你们吧我丢在北淀村九年,我难道要谢谢你?”田铁军气急,血气上涌,上扬的手掌迅速下落,仿佛要打她。一只手握住了田铁军的胳膊,声音清冷:“我尊敬你是田馨的父亲,但如果你要打她,抱歉,不可能。”苏蔚冬过来,把田馨护在身后,一字一顿道:“田馨结婚了,是我的妻子,想要欺负她,先冲我来。”田铁军猛咳两声:“反了,都翻天了!女婿也敢教育老丈人。”苏蔚冬没有理会,他回头,眼里满是关切:“田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苏蔚冬握住田馨的手,指尖微凉,田馨的脸颊发烫。周遭萧瑟的风拂过,吹动田馨的围巾,苏蔚冬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田铁军和沈红缨呵斥着,苏蔚冬置若罔闻,小声说了句:“走,我们回家。”离开针织一厂,身后所有的喧闹和田馨没有关系。田馨想把手抽出来,苏蔚冬的力气极大:“别动,我手冷,你帮我暖暖。”田馨:?田馨低头,地面还有未融化的白雪:“你什么时候到的家?”“今天傍晚,妈说你来了针织厂,我过来找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丢不了。”苏蔚冬放缓脚步,声音既轻又坚定:“怕你被欺负,田家人,我不放心。”田馨本想说谁能欺负我,她随后想起田铁军没落下的巴掌,熄了声。苏蔚冬的出现,很及时。两个人静默着,谁也没再开口。苏蔚冬的手心温热,就这么握了一路,田馨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到了门口,田馨把手抽出来,不断告诫自己,此刻苏蔚冬的温柔,不过因为田馨妻子的身份。要离婚的,田馨想,她自小缺爱,才会容易沉溺于这一星半点的示好里。田馨逃一般的进了大门,赵桂芬在屋门口迎着:“馨馨,你看见蔚冬吗?他去找你。”田馨指指身后:“我们一起回来的。”苏蔚兰拉着苏蔚冬:“哥,你看,咱家添新家俱了,是嫂子买的,沙发!做起来有弹性,特别舒服。”苏蔚冬瞥了一眼,嗯了声,没有情绪。待等到屋里没人,角落中,苏蔚冬道:“沙发是张木匠那买的?”田馨莫名心虚:“是。”苏蔚冬气笑了:“田馨,你知道这沙发的来历吗?”田馨舔舔唇:“知道啊,别人退婚不要的,你不会这么迷信吧。”苏蔚冬的手掌撑在墙面上,整个身子斜过来,距离田馨极近,明澈的眼中浮动着光:“既然知道不吉利,你还买。”田馨腹诽,当然买,为什么不买,把这沙发搬回家,就能早点和你离婚呢。田馨一把推开苏蔚冬:“苏蔚冬同志,封建迷信不可信,沙发是家具,是一件物品,为什么不买,价格便宜,划算得很。”赵桂芬进屋,喊两人吃水果。坐在沙发上,田馨总觉得,苏蔚冬的眼神在打量她。想起晚上要共睡一屋,离婚的事,还是要早点摊牌的好。赵桂芬问:“蔚冬,这次不走吧?”“不走了,以后留省城。”“那就好,你和田馨以后就不用两地分着,等田馨和蔚兰考完学,咱家日子会越来越红火。”赵桂芬沉浸在美好未来的幻想里,不住的点头。时间不早,赵桂芬让田馨和苏蔚冬去歇着。田馨磨磨蹭蹭,走在苏蔚冬的后面。“我去喂鸡。”苏蔚冬回头,一把抓住田馨:“夜深了,鸡睡了,它们不饿。”苏蔚冬又道:“田馨,你一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