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悄无声息的在后院的书房里踱步,突然想起来,第一任玉天宝好像和书阁的长老关系亲近,玉罗刹吩咐道:“去叫书阁长老来。”
蓝衣十分为难道:“教主,前任书阁长老已经去了好几年了。”
玉罗刹愣了愣,他对这些文职人员本来就不很关心,自然是不知道的,“前任?”玉罗刹在心里嘲讽,是啊,连玉天宝都换了两任了,书阁长老自然也换了。
玉罗刹心里已经认定了,但还是想查到确切的证据,不然心里不甘。
第二天一早,玉罗刹就见到了红珠。红珠此时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了,她的丈夫已经接替了县丞这个职位,她也算是官家夫人了。但是十多年的西方魔教生涯没有抹去她生存的痕迹,即使她也已经十多年没有跪过了,看到神秘诡异的玉罗刹,红珠还是立马跪了下去。
玉罗刹气势外放,红珠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钢刀刮过一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红珠看到教中人凶神恶煞的闯进家门,就知道瞒了十几年的事情瞒不住了,她本没有想到能活着的,但是现在看到教主没有直接杀了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红珠。”玉罗刹的音调很奇怪,红珠在地上打了激灵,立马恭敬道:“奴婢在。”
“说说你伺候少教主的事情。”
“是!”玉罗刹声音平静,不见任何凶恶,但在西方魔教势力范围内讨生活,红珠包括他的夫家,早就已经听惯了玉罗刹的说一不二的威名。
“少教主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洞察人心……”不用任何人再厉声厉色的威胁,红珠就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考察两年才把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放在自己身边,巧妙的避过了教主对他的勘察,庞大书院和书阁的书他都全部看过……零零总总,在红珠口中的这个玉天宝和玉罗刹看到的,蓝衣、紫衣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教主,奴婢早就出教嫁人了,其他一概不知,请教主念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奴婢一命!”红珠把她知道的都吐露的干净,跪在地上不停得磕头请求,“教主有什么吩咐,奴婢万死不辞,奴婢知道的就这些了,都禀报清楚了。”
“你给他当年的婢女碧溪办过户籍?”
“是,是,但奴婢指给碧溪办过,只给碧溪办过。”红珠连忙撇清关系,“碧溪当年说这是少教主赏她的恩典,要放她出教嫁人,和奴婢一般,奴婢只是听少教主命令行事。”只要工具在手,有了模板,再办一个并不是难事,这件事红玉罗刹心里清楚,红珠也大概知道,她只是在装傻推脱责任罢了。
“可有他的笔迹?”玉罗刹再问。
“没有,没有,奴婢出教时,并未带走少教主任何手书。”
“起身。”
红珠匍匐在地不敢相信,她这是保住性命了?红珠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低着头不敢乱看。
玉罗刹一挥手,拿了几株迎春和山茶花进来,这些花开在不同的季节,多亏西方魔教在高山之上,山地的气候总是呈阶梯状分布的。即使这样,要找不同时节的花,也让玉罗刹动了一番脑筋。
“去,插花,像他当年一样。”玉罗刹纷纷道。
红珠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竭力想着十多年前,少教主玉天宝插花是什么样子,是了,少教主插花还是她教的,只是慢慢就脱离的她的影响,自成一派。
红珠插了许多个花瓶,把桌上所有的话都插完了,玉罗刹看着一个小小的白瓷花瓶上独立的一只淡黄色迎春花,啪的一声摔了自己眼前的茶杯。这和他第一次见到云惟珎时他插的那瓶花何其相像!
玉罗刹暴怒,在场的橙衣、蓝衣、紫衣都跪了下去,红珠更是跪在地上不停得发抖。玉罗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红珠以为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不停得磕头道谢:“谢教主,谢教主!”
红珠退出殿外,玉罗刹冷声道:“背主之人,杀!”
蓝衣点头出去料理红珠不提。
玉罗刹口中的这个背主,不知道他说的是背叛了他,还是背叛了云惟珎。
“好,好,好,这世上还重来没有人敢这样愚弄本座!”玉罗刹简直要气晕过去了,他当年就不相信玉天宝死了,只是他自信的以为玉天宝就算逃出了西方魔教,也不过是像个老鼠一样躲着,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谁想……
十一月的生日,那场轰动朝野的冠礼;熟悉的插花风格;身边出生边城的郭萍和郭安之;甚至,他姓云!
玉罗刹不敢想,当你那那个鹌鹑一样的人,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把一切都查清楚了的,他可不相信这个云字是随便想的,要知道他的生母的确姓云!
玉罗刹又拍碎了一张桌子,连夜向京城赶去!
唇枪舌剑
玉罗刹知晓真相的时候,正值金秋十月,这个季节在西域,已经是大雪飘飞了,在京城却只是晚秋,夜风寒冷。
玉罗刹翻城墙连夜进京的这天,京城第一场雪正曼妙的洒向大地,冰冷的雪花没有浇熄玉罗刹的愤怒,玉罗刹直奔昭谒亲王府而去。
王府的护卫今时不同往日,自从玉罗刹出现,护卫就大大加强了,加之宫九出现,云惟珎就生怕引出了隐在他背后的小老头吴明,更是连连调整防护,就算挡不住宗师水准的人,也要做到发现他们。
玉罗刹一身红衣、满腔怒火,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昭谒亲王府,十八卫中有十六人常驻府中,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他,赶紧结成剑阵围困玉罗刹,一边发出信号,让郭萍火速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