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停在离席家有两个街口的位置,下车后看了眼被自己关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已经攒了一串未接来电,然而他仅仅是看了看就又放回口袋里。
也有你着急的时候,席乐心想。
他走到老房子门口,一回生二回熟地学杜念的样子把手伸到门把下面摸出密码盘,密码还是先前的那个没有变,房门应声而开,席乐先往里看了两眼才谨慎地迈步进去。
依旧是空无一物。
想一想,仔细想一想……假如是自己那位思想天马行空的亲爹在这里,他会把藏东西的地方选在哪儿?这个地方不光让席捉云感到满意,也让钟叔觉得放心,对于保存的安全性十分有把握,会是哪里呢……
墙壁里面?或是地板下面?不对,这些地方虽然看似隐蔽,但其实很容易想到。而且如果有人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整栋房子都给破坏了,手稿只怕也保不住。
可是应当也不会在房子的外面。天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如果想在屋外动手脚的话,无论白天黑夜都难保不被人发现。
那还剩下哪里?
手稿那么脆弱的东西,水火皆可侵,还容易被折叠压皱,凭席家手段的稳妥外面一定是会加防护层的,而这个防护层就算再轻薄也需要占据一定空间,必须得足够坚韧才行。
这样的一个东西,究竟放在那里最为合适呢?
席乐踱着步,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位于房间内侧的大门把手上。
上次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席捉云给这栋房子所选用的门的材质都是纯金属的,现代感极强,也极为厚重,手推上去不用点力都推不开。
然而说实话,这种金属质感的门跟这整座别墅的风格并不是很搭,看上去有点微妙的违和,倒也无伤大雅,他就只当是自己老爹在年轻时审美走偏了一次,而且想到金属门方便在里面内部设置机关,估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都弄成这样,所以当时并未深究。
不过现在,席乐开始觉得是自己想简单了。
审美可以跑偏,但有些东西却是根深蒂固的,打从出生就刻在骨子里,没那么容易更改。
而对于席捉云来说,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就是——豪。
无论是席家现在在辛阜的那栋城堡似的别墅、还是后面那个精致到夸张的“小”花园、亦或是家中每一个摆件、桌椅板凳、甚至瓷砖地板,全都价值不菲,因为席捉云就是喜欢这种“一眼望去全都很贵”的感觉。
当然,席乐对该趣味向来不置可否,他只是忽然觉得那个镀金的门把手此时显得尤为扎眼。
镀金?exce?!弄个纯金的放在这儿才是席捉云的风格。
虽然就是有点土……
席乐默默腹诽了两句,走过去又握住门把手上下按了按,确认了这种手感肯定不是纯金的,不过仿得还不错,质量相差不大。
他蹲下身去仔细观察着把手下方,乍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细细看一会儿就能觉出些端倪——这道金属门上有许多细小的纹路,但是就在把手正下方,却有块儿婴儿手掌大小的方形区域,其中的部分纹路跟周围边缘处的纹路对应不上,就像打了块补丁在那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