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老人说,这事儿太邪气,只怕三奶奶身上有东西,须得请道爷来做法,帮三奶奶袪邪。”
“据说,袪邪之后,为防邪物再上身,须得让三奶奶去庙里清修三个月。”
乱哄哄的,婆子和丫鬟说的话,方青洛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去寻石羡风的身影,没有寻着。
石羡风哪儿去了?
道士的符水又洒过来了,洒在她发间和眉间。
方青洛很郁闷,甩一下头,避开道士的柳枝。
场景瞬间又变了。
方青洛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静室内,正抄写经书。
蕊黄在旁边磨墨,一边磨一边气恼道:“竟这样作践人!让姑娘到庙里清修三个月,还要姑娘滴血写血经奉供,一卷经书下来,姑娘的血不得流尽?”
“他们这是要姑娘的命啊!”
“当初,姑娘本不想高攀他家,是少将军上门苦求,姑娘才答应了这头婚事,没料到进了石家门,老夫人百般瞧不上姑娘,那位表姑娘,天天设着法勾少将军,又……”
蕊黄突然止话,看向门外。
方青洛转头瞧过去,石羡风站在门边。
蕊黄搁下墨块,默默退了下去。
石羡风进门,坐到方青洛身边,见她手中包着纱布,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青洛看向纱布,想起蕊黄说的滴血写经书,不由苦笑一声道:“祖母让我滴血写血经。”
石羡风捧起方青洛的手,一脸心疼,叹道:“要滴血,便滴我的,你这身子骨,哪能再折腾!”
他顿一下,神色颇苦恼,“青洛,我做了一件错事……”
方青洛缩回手,伸手指按一下纱布覆盖的手腕处,钻心痛。
她再抬头看石羡风,早前对石羡风的好感,已是消失无踪。
她淡淡接话道:“什么错事?”
石羡风又去握方青洛的手,方青洛挣不开,索性由他了。
石羡风一脸羞惭,“我酒后失德。”
他声音低低,“今早,大夫给表妹诊脉,诊出喜脉。”
“嗯。”
“啊!”
“什么?”
方青洛一下甩开石羡风的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觉得有些头晕。
先前觉得石羡风行事磊落,言语坦率,认为他是一个良配,没料到……
方青洛摇着头,叹了口气道:“羡风,你既然与表妹有情,先前为何不直接娶了她,非得向我求亲?”
石羡风一脸愧意,“我先前只把表妹当亲妹妹,从没有别的心思。你上庙里清修这一段时间,表妹常到书房瞧我,那晚,我喝了酒,表妹吐露心思,说她对我情根深种,我一时心软,便酿下大错。”
“如今悔之晚矣。”
“青洛,你是一个大度的,便让表妹在石家有一个容身之所罢。”
“日后,她生下孩子,孩子总归要认你为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