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煽情,划清界限,我不早恋啊,不然又一顿棍棒教育,这谁吃得消不是,你也别多想,好感,当然有的,不然谁管你?”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在小太阳的照耀下明釜被送回了家,出来迎接的是脸色发黑发青,看着格外瘦小的□□,她的眼底闪过欣慰与探究。艾尘甚至有些反客为主地主动的揽下了一个活计,送明釜的妹妹□□去医院按时透析,小女孩从灰败的脸上扯出笑容,高兴地应着好。“姐姐!你和哥哥是不是在一起了?嘿嘿,祝福你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是尴尬地互相相视而笑,有些东西不说明其实答案已经显然可见——他们互相喜欢彼此。艾尘给明釜倒了温水放在手边,晃了晃手机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几度眨眼示意,最后见他一脸茫然才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有一切我可以解决的问题打电话,记得好好吃饭噢,消化不好自己揉揉,别让人担心。”他轻声应着“好”,没有说再起身送她,只是给了一个承诺:“你有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艾尘摆手拒绝着,笑意却爬上了眉梢:“不用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还是习惯于自己解决难题,当然了,可以点拨点拨求之不得。”目送着女孩走开,明釜唇边的温暖笑容久久不褪,心中默念着:“有你真好,不再有艰难不可过的坎儿。”艾尘觉得这一趟让她找回了动力,更为卖力地研究知识到深夜,灯火通明时再度翻开自己那本褶皱的日记本在你妹的记录上画上了鲜红的叉。她举起拳头斗志昂扬地舞动了几下,傻笑着给自己打气:“傻丫头,你也是有福气的!你看你帮助别人的时候也能找回自己。”过不去的没安慰自己多久艾尘又陷入了新的困境,胸口压抑着的负面情绪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力透纸背地翻开日记本继续写着。—————终于还是变成了自己陌生的那个人,觉得自己挺让人讨厌的,也不想跟别人联系,只是日复一日地陷入自己的漩涡,来回转圈。情绪莫名低落,什么也不想做,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很没用,想哭又哭不出,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该怎么办?我的未来又在何方?她几次点开和朋友们的聊天界面,将字打了又删,想说什么最后又选择独自忍下,只是她想念起酒精滑过咽喉再涌入胃的感觉了。一人独饮太苦,她想到了明釜,用一种极轻快的语调说着:“陪我喝两杯,你看着我喝就行,到时候记得送我回家。”他答应了,没有劝诫没有异议,在这个夜晚出现在艾尘家的楼下站定,耐心地等侯。姗姗来迟的女孩从远处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一共有三套6瓶装的啤酒,她边走边喝,看到他给了他不结实的一拳。“来一罐儿吗?”她已经有些目光涣散,不知道之前喝了多少,她看向他时眼里有星星,自嘲地笑:“我们不一样耶,怎么能妄求你懂我。”她没有说自己有多苦,只是将发苦的酒水倒进喉咙,一罐接着一罐儿,她艾尘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呀,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最后一罐儿酒喝完她给他鞠躬道谢:“谢谢你陪我呀,我没事啊,回去了。”这一天家里没人,静悄悄的,灯点亮了整个客厅却点不亮她的心,人生于她来说还有什么希望,在母亲眼里,似乎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艾尘正如漂浮于水中随着水波荡漾的浮萍,她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出身,亦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摆在她面前的是没有光的世界,她分明有着明亮的双眼却看不清自己的路。从认识明釜起她就觉得他们同病相怜,她最不愿意别人同情自己永远不得安宁的家庭,可是却同情起这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男孩,一个生活在由不知做着什么工作的母亲和一个患了重病妹妹组成的家庭中,更可悲的是他自己又患有疾病。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是偷食伊甸园的果实一样注定不会拥有好结局,可是感情的萌芽不断攀升,早已使他们密不可分,谁也走不出漩涡,不可救药地爱上彼此。为了救赎她自己她不停地去探知他的过去、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次次地以走近他、救赎他来欺骗自己也获得了心灵的安宁。她一个人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任由寒冷从四肢蔓延至全身,这个家里唯一能懂她又能为她保守秘密的只有同样陪着她坐在一旁的小狗,那份孤独没人会懂,家庭漩涡下的暗流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