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A市冬天虽然不怎么下雪,但湿冷的空气还是止不住地往毛衣往里钻。
谢俞放下笔,身上还披着贺朝刚才递过来的那件外套,抬眼看他,似笑非笑说:”……你要求这么低?”
说完,还不等贺朝回话,谢俞又毫无负担地叫了声“哥”。
他这两天有点着凉,上回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脱得只剩下里头那件单薄的打底衫,在篮球场上吹了半节课的风。现在说话的时候尾音略哑,还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散漫。
贺朝被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勾得差点走神。
然后贺朝把半张脸埋进掌心,靠着椅背,低声叹了句:“到底谁惩罚谁。”
看时间也不早了,谢俞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打算起身回去,还没走两步,手腕猛地被身后这人紧紧抓住,然后他听到贺朝说:“别走了。”
贺朝又重复一遍:“今晚别走了。”
谢俞停下脚步,任由他抓着,没挣开:“叫声哥你放你走,这话是哪个傻逼的说的。”
贺朝说:“是啊,哪个傻逼。”
“……”
灯火通明的寝室楼断了电。巡逻大爷在楼下拿着手电筒走来走去,手电筒灯光划破黑夜,亮光时不时从窗口一晃而过。
单人床太窄,谢俞脱了毛衣,躺下的时候几乎跟贺朝贴着。
谢俞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腿,隔着布料,贴在贺朝腿侧,脚踝正好碰到他的,贺朝“嘶”了声,低声警告:“别乱动。”
谢俞睁开眼,侧过头看他。
两人偶尔会在对方寝室过夜。
到了熄灯的点,不是说要走结果半天没动弹,就是要走没走成。
虽然二中在住宿方面很顺应民意,想换寝室交张申请书,不出三天就能把申请办下来,但是谢俞跟贺朝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之前他们还顾虑自己寝室里那堆课外辅导书、真题试卷,心说这要是搬到一起住,难道半夜偷偷爬起来做题不成。现在没了这层顾虑,也动过换寝室的念头。
然而疯狗收到申请书,气得一个头两个大,敲着办公桌喊:“你们俩,想干什么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天天玩游戏玩到半夜?就你们这点小伎俩,我看得多了我告诉你们。”